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情節皆為虛構,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表達的創作,與現實無關。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凌晨兩點十四分。
手機屏幕的冷光打在林悅蒼白的臉上。
震動聲在死寂的房間里聽起來像電鉆一樣刺耳。
外賣軟件的界面上,那個代表配送員的小黃摩托車圖標,已經停在她家樓下很久了。至少有五分鐘,一動不動。
她有些煩躁,正準備打字催促。
突然,頂部的狀態欄彈出來一條并非來自外賣軟件的消息。
是一條短信。
發件人顯示的是一串虛擬號碼,通常是外賣員或快遞員使用的。
林悅漫不經心地劃開。
下一秒,她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只有短短的一行字,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別開門 別出聲 別從貓眼瞅 有個男的拿著刀站在你家門口”
林悅的手指猛地一抖,手機“啪”地一聲砸在了被子上。
在這深夜的死寂中,這聲輕響如同驚雷。
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地盯著幾米開外的那扇防盜門。
門外一片漆黑。
沒有敲門聲,沒有腳步聲,什么都沒有。
但她知道,如果你貼得足夠近,就能聽到另一種聲音。
那是刻意壓抑的、粗重的呼吸聲。
就在門板的另一側。
距離她,不到五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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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林悅住的地方,是城西的一片老舊回遷房,叫“幸福里”。
名字聽著喜慶,其實是個三不管地帶。
沒有正經的物業,只有幾個看門的大爺。路燈壞了一半,到了晚上,小區里就像個巨大的黑色迷宮。
樓道里的聲控燈也是時靈時不靈。
林悅搬來這里只有三個月。
圖的是便宜,更圖的是清凈。
她是個自由插畫師,晝伏夜出是常態。白天睡覺,晚上畫畫。這種作息讓她幾乎不用和鄰居打照面。
除了偶爾在大清早碰到來收垃圾的阿姨,她在這個小區里就像個隱形人。
這種隱形感讓她覺得安全。
至少,在今晚之前是這樣。
這套房子在四樓,404室。
老式的一梯兩戶格局。對門403一直空著,聽說房東出國了,常年沒人住。
也就是說,整個四樓,只有她一個活人。
今晚的雨下得很大。
從十一點開始,窗外的雨點就噼里啪啦地砸在防盜窗的鐵皮頂棚上。這種白噪音通常是林悅工作的最好伴侶。
但今天,她的數位板一直在報錯,畫稿改了十幾版甲方都不滿意。
焦慮,加上熬夜帶來的饑餓感,讓她鬼使神差地點開了外賣軟件。
在此之前,她其實猶豫過。
單身獨居女性,凌晨點外賣,這本身就在安全守則里被畫了紅叉。
但胃里的痙攣戰勝了理智。
“就一次。”她對自己說,“讓小哥掛門把手上就行。”
她點了一家離這兒三公里的燒烤店。
接單的騎手叫“陳默”。
頭像是一張黑漆漆的風景照,看不清臉。
評分4.9,接單量兩千多。看起來是個老手。
林悅看了一眼預計送達時間:02:10。
她把手機放在一邊,起身去廚房倒了杯水。
老房子的隔音很差。
她能聽到樓上沖馬桶的水聲,能聽到隔壁棟夫妻吵架的隱約聲浪,甚至能聽到風穿過樓道時發出的嗚嗚聲。
但唯獨聽不到門外的動靜。
她端著水杯經過玄關時,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扇墨綠色的防盜門。
那是一扇老式的鐵門,上面不僅有貓眼,還有一道鐵柵欄式的透氣窗。
剛搬來的時候,她為了安全,特意買了一塊厚實的布簾把透氣窗封得嚴嚴實實。
至于貓眼,她也在網上買了那種專門的遮擋蓋,從里面扣住了。
此刻,那扇門靜靜地立在那里。
像是一張閉著的嘴。
02.
凌晨兩點零五分。
雨越下越大,雷聲滾滾。
林悅重新窩回沙發里,刷新了一下訂單狀態。
地圖顯示,騎手陳默已經進入了小區。
那個黃色的小圖標在復雜的內部道路上緩慢移動,似乎在尋找具體的樓棟。
幸福里的樓棟排列很亂,沒有規律,外賣員迷路是常事。
林悅拿起手機,猶豫要不要打個電話指路。
就在這時,圖標停住了。
位置顯示:4號樓樓下。
也就是她這棟樓。
“到了。”
林悅放下數位筆,習慣性地整理了一下睡衣。雖然不打算開門見面,但她還是把領口往上拉了拉。
她點開對話框,輸入了一行字:
“師傅,麻煩掛在門把手上就行,敲一下門我就知道了,謝謝。”
點擊發送。
消息顯示“已讀”。
沒有任何回復。
通常情況下,騎手都會回個“好”或者“收到”。
哪怕是發個語音說“馬上上來”。
但這個陳默,什么都沒回。
林悅皺了皺眉。
大概是雨太大,沒手打字吧。她自我安慰道。
老舊的小區沒有電梯。
從一樓爬到四樓,大概需要兩分鐘。
林悅盯著手機上的時間。
2:06。 2:07。 2:08。
按照常理,現在應該聽到沉重的腳步聲了。
外賣員為了趕時間,上樓通常都是跑著的,腳步聲急促而沉重,有時候還會伴隨著氣喘吁吁的聲音。
但這棟樓的樓道里,安靜得可怕。
只有窗外的雨聲,像無數只手在拍打墻壁。
林悅站起身,走到玄關附近,側耳傾聽。
確實沒有腳步聲。
難道是在一樓等單元門開?
這棟樓的單元門禁早就壞了,常年敞開著,根本不需要刷卡。
林悅的心里升起一絲莫名的不安。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只冰冷的小蟲子,順著她的脊椎慢慢往上爬。
她再次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定位。
圖標依然重疊在她的樓棟位置。
他在樓下?還是已經在樓道里了?
就在這時,樓道里的聲控燈,突然亮了。
雖然隔著厚厚的防盜門和門簾,林悅看不見光,但她聽到了那個聲音。
“啪”。
那是二樓和三樓之間那個接觸不良的燈泡通電時特有的電流聲。
有人上來了。
但是,沒有腳步聲。
這太反常了。
除非那個人是踮著腳尖,像貓一樣,一步一步摸上來的。
林悅的呼吸開始急促。
她死死盯著手機屏幕,指尖懸在撥號鍵上。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
那條短信,就在這個瞬間,像一顆子彈一樣射進了她的視網膜。
“別開門 別出聲 別從貓眼瞅 有個男的拿著刀站在你家門口”
03.
恐懼是有味道的。
林悅以前不相信這句話,但現在她信了。
她嘴里泛起一股強烈的鐵銹味,那是極度緊張下咬破舌尖滲出的血腥氣。
她僵在原地,保持著那個看短信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那個短信的發送者,是配送員。
這就意味著,配送員就在門外。
他在哪?
如果門外站著一個拿刀的男人,那配送員在哪里看到的?
林悅的大腦在極度的驚恐中飛速運轉,拼湊著門外的畫面。
這是一棟老樓。
樓梯是折返式的。
上到四樓的樓梯口,正對著的就是她家和對門403。
如果配送員上樓,必然會先看到站在門口的人。
他沒有上來。
他一定是在三樓半的拐角處,或者是透過樓梯扶手的縫隙,看到了上面的景象。
所以他不敢出聲。
他不敢敲門,甚至不敢大聲呼吸。
他只能躲在暗處,用這種無聲的方式給林悅發警報。
林悅感覺自己的腿在發軟。
她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來。
地板很涼,寒氣順著膝蓋鉆進骨頭里。
既然配送員看見了,那門外那個男人,肯定不是剛到的。
他站了多久了?
十分鐘?半小時?
還是一直都在?
林悅突然想起十分鐘前,自己端著水杯經過門口時,那種被窺視的感覺。
那個時候,他是不是正貼在門上,透過貓眼,看著屋內的光影變化?
不,貓眼被擋住了。
但是……那個透氣窗。
雖然掛了厚布簾,但如果有人拿著手電筒緊貼著布簾往里照,或者把耳朵死死貼在門板上……
屋里的任何動靜,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音,水杯放下的聲音,甚至她剛才起身走向玄關的腳步聲。
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在等。
等她開門拿外賣的那一刻。
只要門鎖一響,只要門縫露出一線。
那把刀,就會插進來。
林悅捂住嘴,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她想報警。
手指顫抖著切換到撥號界面,按下了“110”。
但在按下撥出鍵的前一秒,她停住了。
如果報警,接通會有聲音。
即使她不說話,接線員的聲音也會從聽筒里傳出來。
門外的男人離得太近了。
這棟樓太靜了。
任何一點電子音,都可能成為引爆的導火索。
如果他知道被發現了,會不會直接破門?
這扇老舊的防盜門,防君子不防小人。如果一個成年男性拼了命地撞擊,撐不了多久。
不能打電話。
林悅顫抖著退出了撥號界面,點開了微信里的“報警小程序”。
這是她以前為了寫懸疑素材關注的,沒想到有一天會用來救命。
她選擇了“靜默報警”。
定位:濱海市西城區幸福里小區4號樓3單元404。
警情描述:門口有人持刀。配送員在樓道。我很危險。
發送成功。
屏幕上顯示:警方已接到報警,正在調派最近的警力,請保持靜默,注意安全。
看到這行字,林悅稍微松了一口氣。
但緊接著,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了面前。
配送員還在外面。
那個叫陳默的騎手。
如果那個持刀男發現了騎手怎么辦?
如果騎手為了自保跑了怎么辦?
林悅咬著牙,點開剛才那條短信,顫抖著回了一條:
“我也報警了。你還在嗎?他在干什么?”
幾秒鐘后,短信回過來了。
這次回復得很快,顯然對方也正拿著手機,死死盯著屏幕。
“我在三樓半的樓梯下面。他背對著我。穿著雨衣,戴著帽子,我看不到臉。刀很長,是剔骨刀。他一直貼著你的門,在聽里面的動靜。”
剔骨刀。
雨衣。
這兩個詞組在一起,構成了最原始的暴力意象。
林悅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打擺子。
“謝謝你……警察馬上就來。”她回道。
“別出聲。聲控燈滅了。現在很黑。他動了一下。”
短信再次傳來。
這一條,讓林悅的心臟幾乎停跳。
“他動了一下”。
緊接著,門外傳來了一聲極其輕微的“咔噠”聲。
那是金屬碰擊金屬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輕輕轉動門把手。
04.
林悅死死盯著門鎖的旋鈕。
那是一個老式的十字鎖。
里面的鎖芯在轉動嗎?
并沒有。
因為她從里面反鎖了,還插上了插銷。
門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
那個男人在試門鎖有沒有開。
他沒有暴力破壞,他在嘗試技術開鎖,或者僅僅是在確認門鎖的狀態。
這比暴力撞門更可怕。
這意味著他是理智的,有計劃的,甚至可能是個慣犯。
林悅屏住呼吸,把身體蜷縮得更緊。她慢慢地向后挪動,試圖遠離玄關,躲進臥室。
臥室有門,而且有窗戶。
萬一……萬一他進來了,臥室還能擋一陣子。
她光著腳,腳底板全是冷汗,在地板上移動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就在她剛剛挪到臥室門口時,手機屏幕又亮了。
是陳默。
“他停下了。他在看貓眼。”
林悅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個被塑料蓋扣住的貓眼。
從外面看,貓眼應該是黑的。
但他為什么要在黑暗中看貓眼?
除非……
林悅突然想起了一個都市傳說。
反貓眼窺視鏡。
那是一種專門的設備,從門外扣在貓眼上,就能透過貓眼看清屋內的景象,哪怕是從里面遮住了,有些高科技設備也能通過光線折射看到模糊的影子。
不,這太扯了。
但如果是更簡單的手段呢?
比如,他此時此刻,正把眼睛死死貼在貓眼上,試圖透過那一層薄薄的塑料蓋,尋找屋內透出的一絲光亮?
林悅連忙把手機屏幕扣在胸口,生怕漏出一絲光。
整個房間陷入了絕對的黑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每一秒都被拉長成了好幾年。
林悅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像是擂鼓一樣。
怎么還不到?
警察怎么還不到?
從報警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六分鐘。
最近的派出所離這里只有不到兩公里,開車過來最多五分鐘。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一陣極其輕微的剎車聲。
不是警笛聲。
是有經驗的警察,為了防止驚動嫌疑人,關掉了警笛,在樓下悄悄停車。
來了!
林悅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緊接著,是樓下大鐵門被拉開的聲音。
雖然很輕,但在寂靜的雨夜里,依然清晰可辨。
門外的那個男人,顯然也聽到了。
“他聽到了。他轉身了。”
陳默的短信再次發來。
“他在往下看。他在猶豫。”
林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他是亡命徒,這時候可能會選擇破門而入,拉個墊背的。
如果他想跑,就會往下沖,那正好會撞上上樓的警察。
或者……往上跑?
樓上是天臺。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
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試探,而是毫無顧忌的奔跑。
聲音是……向上的!
“他往上跑了!去天臺了!”
陳默的短信緊隨而至。
緊接著,林悅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大喝聲:
“警察!別動!站住!”
一道強光手電的光束透過門縫的縫隙晃了一下。
雜亂的腳步聲瞬間填滿了整個樓道。
有人沖上來了,有人在喊話。
“三組封鎖出口!二組跟我上!”
“咣當!”
樓上的鐵門被撞開的聲音。
那是通往天臺的門。
林悅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得救了。
終于得救了。
05.
十分鐘后。
林悅坐在自家的沙發上,手里捧著一杯熱水,身上披著一條毛毯,卻依然止不住地發抖。
客廳的燈全部打開了,亮如白晝。
兩名穿著制服的警察站在客廳里,正在做筆錄。
門口,幾名刑警正在勘查現場。
防盜門大開著。
門外的地面上,有一串帶著泥水的腳印,一直延伸到樓上。
那個外賣員,陳默,正坐在樓道的臺階上。
他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出頭,留著寸頭,渾身濕透了,臉色蒼白。
他的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個裝著燒烤的外賣袋子,油湯已經漏了出來,滴在他的雨衣上。
“嚇死我了……”陳默接過警察遞來的一根煙,手還在抖,“我剛上到三樓,就看見四樓門口立著個黑影。那么長的刀……我大氣都不敢出。”
負責詢問的警察叫張隊,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眼神銳利。
“你看清他的臉了嗎?”張隊問。
陳默搖頭:“沒有,樓道太黑了。而且他穿著那種連帽的一體式雨衣,黑色的,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我就看見刀光晃了一下。”
“你是怎么發現他在門口的?”
“我就想送個餐啊。”陳默吸了一口煙,試圖平復情緒,“這小區沒燈,我走得慢。剛拐過彎,借著閃電的光,看見那人貼在門上。那姿勢……太變態了。我就趕緊縮回去了。”
“你做得很好。”張隊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不是你那個短信,后果不堪設想。”
陳默苦笑了一下:“我當時也怕啊,我想跑,但我一跑肯定有動靜,他要是回頭砍我咋辦?我又怕那姑娘直接開門出來送死……就只能發短信了。”
屋內,林悅聽著外面的對話,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掙扎著站起來,走到門口。
“謝謝……”她對著陳默深深鞠了一躬,“真的謝謝你……”
陳默連忙擺手,有些不好意思:“沒事沒事,換誰都會這么干的。那個……你的燒烤,還要嗎?可能涼了。”
他提起那個袋子。
林悅看著那個袋子,哪里還吃得下,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要。”
這是救命恩人送來的東西。
張隊走了過來,臉色嚴肅:“林女士,嫌疑人從天臺跑了。我們的人追過去了,但是這一片地形復雜,又是雨夜,還沒抓到。不過我們在天臺發現了被丟棄的雨衣和刀。”
聽到刀被丟了,林悅稍微安心了一點。
“我們會調取周邊的監控。這幾天我們會安排警力在附近巡邏。”張隊安撫道,“今晚如果害怕,可以去朋友家住,或者我們送你去酒店。”
“不用了……”林悅搖搖頭,“我……我哪也不想去。”
現在的她,只想待在這個剛剛經受過驚嚇,但此刻充滿了警察的屋子里。
“行。技術科的同事還要取證。”張隊指了指門框,“門鎖上有劃痕,確實有撬鎖的痕跡。貓眼上也有不明液體,可能是為了增強透視或者僅僅是雨水,我們要采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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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勘查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
警察提取了指紋、腳印,甚至把門把手都拆下來檢查了一遍。
凌晨四點,大隊人馬準備撤離。
只留下一輛警車在樓下蹲守,以防萬一。
陳默做完筆錄也走了,臨走前還囑咐林悅一定要換個好點的鎖。
房間里重新安靜下來。
但這種安靜和之前的死寂不同,空氣中殘留著眾人的體溫和煙草味,讓林悅覺得稍微真實了一些。
她不敢睡覺。
她把家里所有的燈都開著,電視聲音開到最大。
她坐在沙發上,抱著膝蓋,腦海里不斷回放著剛才的一幕幕。
那個男人是誰?
是隨機作案?還是早就盯上她了?
如果是隨機,為什么偏偏是404?
如果是盯上她了……
林悅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拿過手機,點開了那個“智能貓眼”的APP。
是的,她雖然把貓眼擋住了,但她在門外的墻角上,其實偷偷裝了一個微型的無線攝像頭。
這是她剛搬來時,因為看了太多獨居女性被害的新聞,特意買的那種針孔式的,偽裝成了一個不起眼的門鈴按鈕。
但是,這個攝像頭很耗電,而且連接不穩定,經常掉線。
久而久之,她自己都忘了這回事。
今晚……它拍到了嗎?
林悅的手指有些顫抖。
她點開APP。
界面顯示:設備離線。
“該死。”林悅罵了一句。
果然沒電了。
她不甘心地查看“云端回放”。
最后一段錄像,是一周前的。那是收水費的大爺。
之后就全是黑屏。
看來是真的沒電了。
林悅有些懊惱地把手機扔在茶幾上。如果那個攝像頭工作正常,現在就能知道那個變態長什么樣了。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落在了茶幾的一角。
那里放著那個裝著燒烤的外賣袋。
袋子已經被油浸透了,軟塌塌的。
那是陳默剛才遞給她的。
為了轉移注意力,林悅伸手打開了袋子。
一股冷掉的羊肉膻味和辣椒味飄了出來。
盒子上貼著那張小票。
林悅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小票。
上面的字跡被油污浸染,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清。
訂單編號:#404 下單時間:01:58 備注:掛門把手,敲門。
林悅嘆了口氣,準備把這些東西扔掉。
就在她拿起外賣盒的一瞬間,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小紙條,從外賣袋的夾層里掉了出來。
這很奇怪。
通常外賣里只會放好評返現卡,或者是菜單宣傳單。
但這張紙條,看起來像是從某個筆記本上撕下來的,邊緣參差不齊。
林悅疑惑地撿起紙條,展開。
上面用黑色的水筆,寫著一行字。
字跡很潦草,像是匆忙間寫下的,又或者是寫字的人手在發抖。
但看清那行字的瞬間,林悅感覺有一盆液氮,從頭淋到了腳。
徹骨的寒冷瞬間凍結了她的靈魂。
紙條上寫著:
“那個送外賣的在撒謊。他根本沒上樓。我就在你家床底下。”
07.
林悅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這不僅是恐懼,這是一種認知的崩塌。
送外賣的撒謊?
沒上樓?
那剛才在樓道里做筆錄的是誰?
給她發短信的是誰?
更重要的是……
“我就在你家床底下”。
這句話像魔咒一樣在她腦海里炸響。
她僵硬地坐在沙發上,雙腳本能地想要抬起來,離開地面。
床底下?
臥室的床底下?
剛才警察進來過,勘查過現場。
但是……
林悅拼命回憶剛才的細節。
警察主要集中在客廳、玄關和門外。
確實有警察進過臥室,看了一眼窗戶,確認沒有入侵痕跡。
但是,有人彎腰看過床底嗎?
那是老式的箱體床,但是底座很高,下面有很大的空隙,通常用來放雜物。
為了防塵,林悅買了那種落地的床罩,垂下來正好遮住了床底的黑暗。
如果一個人貼地躺在最里面的死角,如果不掀開床罩用手電筒仔細照,根本看不見!
可是……這怎么可能?
如果人在床底下,那剛才門外的“持刀男”是誰?
如果不相信這張紙條……
這張紙條是在外賣袋里的。
外賣袋是陳默給她的。
難道是陳默寫的?
他在向我求救?還是在恐嚇我?
不,邏輯不對。
陳默如果想害她,剛才在樓道里有很多機會。
陳默如果想救她,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
就在林悅思維混亂到快要崩潰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篤,篤,篤。”
聲音很輕,很有節奏。
林悅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林女士?我是張隊。”門外傳來了剛才那個警察的聲音,“開一下門,有點情況。”
林悅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連滾帶爬地沖過去,一把拉開了門。
張隊站在門口,臉色鐵青,比剛才還要嚴肅十倍。
他的手里拿著一個平板電腦。
“怎么了?張隊……我有東西給你看……”林悅語無倫次地把那張紙條遞過去。
張隊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眉頭瞬間擰成了死結。
但他沒有馬上評價這張紙條。
而是舉起了手里的平板電腦。
“林女士,我們剛剛調取了單元樓門口的監控。雖然樓道里沒監控,但單元門口那個是好的。”
張隊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
“這是今晚所有進出人員的記錄。”
屏幕上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01:50。一個穿著雨衣的身影進入單元門。
02:05。外賣員陳默騎車到達,但他沒有進單元門,而是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打字,然后把外賣放在了單元門口的臺階上,拍了張照,轉身騎車走了。
走了?
林悅瞪大了眼睛。
“等等……如果他走了,那剛才給我發短信、在樓道里救我、還把外賣遞給我的人是誰?”
張隊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滑動屏幕,調出了另一段視頻。
“這是我們在隔壁樓棟的監控里截取到的畫面,雖然有點遠,但能看清四樓的窗戶。”
那是林悅家廚房的窗戶。
視頻時間是02:00。也就是林悅下單后的兩分鐘。
畫面里,林悅家的廚房亮著燈。
一個黑影,正順著外墻的排水管,像壁虎一樣,無聲無息地爬到了四樓。
然后,那個人影熟練地撬開了廚房窗戶的護欄,鉆了進去。
那個時間點,林悅正坐在客廳里等外賣。
“林女士。”張隊抬起頭,眼神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悚,“那個發短信告訴你‘門外有人’的人,根本不在門外。”
“他在你屋里。”
“而剛才那個陪我們在樓道里演戲、做筆錄、自稱是外賣員的‘陳默’……”
張隊指著暫停的畫面,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我們剛剛查了外賣平臺的實名認證照片。”
“真的陳默,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
“而剛才那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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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隊的話還沒說完,林悅突然感覺背后一陣涼風吹過。
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她猛地轉過頭,看向那間黑洞洞的臥室。
那張垂地的床罩,似乎……微微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