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遠房親戚帶全家來旅游讓我當導游,第五天他指著金店說想給老婆買條鏈子,問我本地人有沒有折扣,我挽起袖子笑道:有,你挑好了我去跟店長打招呼,VIP室等你
表哥一家四口在我家白吃白住了五天,臨走前一天,他指著商場最大的金店問我:"聽說你們本地人買金子有內(nèi)部價?我想給你嫂子買條鏈子,你能不能幫忙打個招呼?"
我看著他理所當然的表情,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我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那塊他盯了好幾眼的表,笑著說:"有,你挑好了我去跟店長打招呼,VIP室等你。"
表哥眼睛一亮,拉著嫂子就往店里沖。
他不知道的是,那個店長,正是十五年前被他爸踩在腳底下羞辱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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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我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小遠啊,我是你大姨家的兒子,李建國,你還記得我不?"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幾分熱絡和討好,我愣了幾秒才從記憶深處翻出這個名字。李建國,大姨家的表哥,比我大八歲。上一次見面,還是十五年前我爸去世的時候。
"記得,表哥,什么事?"
"是這樣,我們一家想去你那邊旅游,聽說你在那邊混得不錯,能不能幫忙安排安排?住你那兒方便不?"
我沉默了兩秒。
混得不錯?我在這座城市打拼了十二年,從一個連房租都交不起的窮小子,熬到現(xiàn)在有了自己的小公司??蛇@些年,這個表哥從來沒聯(lián)系過我。
"行,你們什么時候來?"
"后天就到,我們一家四口,我和你嫂子,還有兩個孩子。"
掛了電話,我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心里五味雜陳。
我媽要是還在,肯定會讓我好好招待他們。她這輩子最在意的就是親戚情分,哪怕那些親戚從來沒把我們當回事。
表哥一家是坐高鐵來的。
我開車去接站,遠遠就看見他站在出口處張望。四十五歲的人了,穿著一件起了球的polo衫,腳上的運動鞋洗得發(fā)白。嫂子拎著兩個大編織袋,兩個孩子各背著個書包,大的男孩大概十三四歲,小的女孩七八歲。
"小遠!"表哥看見我,熱情地揮手,"好幾年沒見,都認不出來了,開上好車了啊!"
我笑了笑,幫他們把行李放進后備箱。
一路上,表哥的話就沒停過。
"你這車不錯啊,多少錢買的?""你現(xiàn)在住哪個小區(qū)?聽說你們這邊房價挺貴的。""你結婚了沒?對象干什么的?"
我一一回答著,心里卻在想著十五年前的事。
那年我爸肺癌晚期,家里為了治病欠了一屁股債。我媽帶著我去大姨家借錢,大姨夫坐在沙發(fā)上嗑瓜子,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借錢?我們家也不寬裕。再說了,你們家那個病,借多少能有用?"
我媽紅著眼眶,聲音發(fā)抖:"大姐,我們就借五千塊,先把這個月的藥錢……"
大姨嘆了口氣,還沒說話,大姨夫就站起來,指著我媽的鼻子說:"你們一家子就知道拖累親戚,我告訴你,今天這錢別想了,以后也別來了!"
那天,我媽拉著我的手,在大姨家門口站了很久。十三歲的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世態(tài)炎涼。
后來我爸還是走了,我媽一個人把我拉扯大。我拼命讀書,拼命工作,拼命在這座城市扎根。我媽前年也走了,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說:"小遠,媽這輩子最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
表哥一家住進了我的客房。
兩室一廳的房子,我把主臥讓給了他們一家四口,自己睡沙發(fā)。
第一天晚上,嫂子就開始"不客氣"了。
"小遠啊,你這冰箱里東西太少了,明天記得多買點水果,孩子們愛吃。""你這空調是不是有問題?怎么不夠涼?""你家洗衣機怎么用的?我們帶的衣服得洗一下。"
我笑著一一應承,心里告訴自己,就幾天,忍忍就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請了年假,開車帶他們?nèi)ゾ包c玩。
表哥一家的游玩方式很有特點——只去免費的景點,只在景區(qū)門口拍照,絕不買門票。
"這個景區(qū)門票要一百多?太貴了,在門口拍個照就行了。"
"那個游船?算了算了,看看就好。"
"什么?停車費要二十塊?你找個免費的地方停。"
我沒說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算著時間。還有五天,還有五天就結束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表哥拿著菜單翻了又翻,最后點了三個最便宜的素菜。
"夠了夠了,咱們吃飽就行,別浪費。"
然后轉頭對我說:"小遠,今天這頓你請了啊,明天我們請你。"
結果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每一頓飯都是我買單。表哥每次都很自然地說:"今天先你付,回頭我轉給你。"
錢當然一分也沒轉過來。
最讓我心寒的,是第三天晚上發(fā)生的事。
那天我?guī)麄內(nèi)チ艘故?,兩個孩子看見什么都想要。棉花糖、糖葫蘆、炸雞柳、烤面筋……我掏錢買了一圈,花了小兩百塊。
回家的路上,表哥突然問我:"小遠,你現(xiàn)在一個月掙多少錢?"
我愣了一下,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就含糊說:"還行吧,夠生活。"
表哥嘿嘿一笑:"我聽你大姨說,你開了個公司?當老板了?那一年起碼掙個幾百萬吧?"
我苦笑:"哪有那么夸張,小公司,養(yǎng)活幾個員工罷了。"
"得了吧,你就是謙虛。"表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說嘛,咱們家就你最出息。對了,我家那小子明年中考,想來你這邊讀高中,你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
我心里一沉,知道這才是他這趟來的真正目的。
"表哥,這邊高中不好進,得有戶口才行。"
"我知道,我知道。"表哥壓低聲音說,"我打聽過了,有一種叫什么借讀的方式,花點錢就能辦。你在這邊認識人多,幫忙問問唄。"
我沒有接話。
那天晚上,我躺在沙發(fā)上,聽著臥室里表哥一家的說話聲,翻來覆去睡不著。
我想起我媽臨終前的話:"小遠,親戚再不好,那也是親戚。你大姨年紀大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你能幫就幫一把。"
我翻了個身,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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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我?guī)麄內(nèi)チ松虉觥?br/>
嫂子看中了一件衣服,打折后還要三百多,猶豫了半天沒買。
"太貴了,回老家買便宜。"
但逛到化妝品柜臺的時候,她的眼睛亮了。
"小遠,你們這邊買化妝品便宜不?我看網(wǎng)上說,有些免稅店什么的……"
我解釋說那是機場免稅店,她聽完有點失望。
表哥倒是很大方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買什么就買,咱們出來玩一趟不容易。"
嫂子白了他一眼:"說得輕巧,錢呢?"
兩個人就這么當著我的面拌起嘴來。
我站在一旁,有些尷尬。
逛到金店的時候,表哥突然停下腳步,盯著櫥窗里的金項鏈看了好一會兒。
"小遠,我問你個事兒。"
"嗯?"
"你們本地人買金子有沒有內(nèi)部價?我想給你嫂子買條鏈子,這幾年她跟著我受苦了,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我看著他,他臉上的表情很真誠,好像真的只是想給老婆買份禮物。
但我心里清楚,他是在試探我。
這幾天,他旁敲側擊問了我很多關于錢的事。我的收入、我的存款、我的人脈……他想知道我到底有多少能量,能幫他辦多少事。
"有。"我說。
表哥眼睛一亮。
我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表,笑著說:"你挑好了我去跟店長打招呼,VIP室等你。"
這塊表是我前年買的,不算特別貴,但在表哥眼里,已經(jīng)足夠說明問題了。他盯著那塊表看了好幾秒,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走走走,進去看看!"他拉著嫂子就往店里沖。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因為這家金店的店長,我認識。
不僅認識,還很熟。
她叫陳美玲,是我媽生前最好的朋友。十五年前,她也在大姨夫腳底下被羞辱過。
那是我爸去世后第三年的事。
我媽為了還債,四處打零工。陳阿姨那時候也窮,兩個人是在菜市場認識的,都是去撿人家不要的菜葉子。
后來她們成了好朋友,互相幫襯著過日子。
有一年春節(jié),我媽帶我去大姨家拜年。陳阿姨那天正好也在,她是來找大姨買保險的——那時候她剛開始做保險業(yè)務員,業(yè)績不好,到處找客戶。
大姨夫一聽是賣保險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什么保險,都是騙人的玩意兒!你們這些人就知道坑錢,滾滾滾,別在我家門口礙眼!"
陳阿姨賠著笑臉解釋,大姨夫不耐煩地站起來,一把推開了她。
陳阿姨踉蹌著退了幾步,差點摔倒。
我媽趕緊上前扶住她,大姨夫指著我媽的鼻子罵:"你也是,帶什么人來我家?以后別來了!"
那天,我和媽還有陳阿姨,三個人在路邊站了很久。
陳阿姨哭了一路,我媽也紅著眼眶。
"沒事,沒事。"我媽拍著陳阿姨的后背說,"咱們爭口氣,以后日子會好的。"
陳阿姨擦了擦眼淚,握著我媽的手說:"姐,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后悔。"
后來,陳阿姨真的做到了。
她從保險業(yè)務員做起,一步步升到經(jīng)理、總監(jiān),最后自己開了公司。前些年又轉行做珠寶生意,現(xiàn)在是這家金店的大股東之一。
我媽去世的時候,陳阿姨專門從外地趕回來,在靈堂里哭得像個孩子。
"姐,我還沒來得及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走進金店,看見表哥和嫂子正在柜臺前挑項鏈。
兩個孩子在一旁跑來跑去,售貨員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我穿過人群,走到最里面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請進。"
推開門,陳阿姨正坐在辦公桌后面處理文件。看見是我,她立刻站起來,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小遠?你怎么有空來了?"
"陳姨。"我走進去,關上門,"我有個事想跟您說。"
"什么事?你說。"
我把這幾天的事簡單說了一遍。陳阿姨聽完,沉默了很久。
"是他?"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李建國?"
"是他爸當年……"
"我記得。"陳阿姨打斷我的話,眼神變得復雜起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我們對視了幾秒,我說:"陳姨,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他知道,當年被他爸踩在腳底下的人,現(xiàn)在過得比他好。"
陳阿姨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
"好,我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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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ī)е砀缫患易哌MVIP室的時候,陳阿姨已經(jīng)坐在那里等著了。
她今天穿得很正式,深色西裝,頭發(fā)盤得一絲不茍,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在燈光下閃著溫潤的光。
表哥一看這架勢,有點緊張,下意識地看了我一眼。
"這位是陳總,這家店的老板。"我介紹道,"我請她過來,幫你們挑個好價格。"
表哥頓時喜笑顏開:"謝謝謝謝,太感謝了!"
陳阿姨微微一笑,目光從表哥臉上掃過,又落到嫂子身上。
"坐吧,想看什么款式的項鏈?"
嫂子有些拘謹,小聲說:"就……普通的就行,不用太貴。"
陳阿姨揮了揮手,讓服務員端上來一盒項鏈。
都是精品,一條比一條漂亮。
嫂子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但看到價簽后,臉色又變了。
"這……這條多少錢?"
"三萬八。"
表哥的笑容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