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 聲明：本文根據資料改編創作，情節均為虛構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加工，與現實無關。
-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他說，他所有的錢都留給我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年輕、得意，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林舒拿著手機，聽著聽筒里的炫耀，忽然笑了。
她的笑聲很輕，在寂靜的客廳里顯得格外清新。
“是嗎？”她慢悠悠地反問，伸手拿起桌上的那張死亡證明。
“他在停尸房放三天了。你要是想要，自己去拿吧。”
01.
三天前，林舒接到了警方的電話。
電話是派出所的王警官打來的，聲音很公式化。
“是高俊的家屬嗎？”
“我是他妻子。”
“高俊昨晚出了交通事故，單方面事故，車速過快，撞上了高架橋的護欄。人……沒搶救過來。”
林舒握著電話，沉默了很久。
電話那頭的王警官以為她沒聽清，又重復了一遍。
“林女士，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林舒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顫抖，“他在哪？”
“市第三醫院的太平間。”
“我需要做什么？”
“你帶上證件，過來一趟，確認遺體，辦理一下手續。”
“好，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林舒在沙發上坐了十分鐘。
她沒有哭。
腦子里閃過的，是她和高俊最后一次對話。
就在他出事前一晚。
高俊搓著手，一臉討好地跟她要錢。
“小舒，再給我十萬。就這一次，我保證。這個項目成了，我十倍還你。”
“你的哪個項目成了？”林舒正在拖地，頭也沒抬，“是上回那個‘進口海鮮’，還是上上回那個‘新能源’？”
高俊的臉僵了一下。
“這次是真的！我朋友都投了！就差我這點錢了！”
“我沒錢。”林舒把拖把放回桶里，“工資卡在你那兒，家里的存折也空了。我哪還有錢？”
“你不是還有點理財嗎？你先取出來給我。”
“那是給女兒上大學的。”
“等我賺了錢，我給她存個雙倍的！”高俊有些急了。
林舒站直身子，看著他。
“高俊，我們離婚吧。”
高俊愣住了，隨即大怒：“你什么意思？我看你是盼著我不好！我告訴你林舒，這婚我不同意！你這輩子都別想甩開我！”
他摔門而出。
那是他們見的最后一面。
林舒從回憶里抽身，站起來，走進臥室，從衣柜里找了一件黑色的外套穿上。
她出門時，碰到了對門的王姐。
王姐正提著垃圾袋，看到她，關切地問：“小舒，你這是去哪啊？臉色怎么這么差？”
“出了點事。”林舒說。
“是高俊又跟你吵架了？我昨晚聽見動靜了。你別往心里去，男人都那樣。”
林舒搖搖頭。
“王姐，高俊……沒了。”
王姐手里的垃圾袋“啪”地掉在地上，半天沒說出話來。
02.
林舒從殯儀館回來，已經是第三天。
她辦完了所有手續，定好了火化的日期。
高俊的家人一個都沒來。他父母走得早，唯一的弟弟因為他前幾年借錢不還，早就斷了聯系。
林舒一個人處理著所有事，冷靜得像一個局外人。
她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手機響了。
一個陌生號碼。
她劃開接聽。
“喂，是林舒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年輕，帶著一股傲慢。
“我是。”
“我找高俊。”
“他不在。”
“我知道他不在。”女孩在那頭輕笑了一聲，“他跟我在一起呢。他說他今晚不回去了。”
林舒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
女孩似乎覺得她的沉默很可笑，繼續說：“他說他跟你早就沒感情了，離婚只是時間問題。他還說，他賺的錢，以后都留給我花。”
這就是引言里的那通電話。
林舒聽完，笑了。
“是嗎？”
她拿起桌上那張印著“高俊”名字的死亡證明。
“他在停尸房放三天了。你要是想要，自己去拿吧。”
電話那頭瞬間沒了聲音。
過了足足十幾秒，才傳來一聲尖叫。
“你胡說！你騙我！”
“信不信隨你。”
林舒直接掛了電話，把號碼拉黑。
她以為這件事就這么結束了。
但高俊留下的爛攤子，才剛剛開始。
從第四天起，開始有人上門。
第一個來的是個戴金鏈子的男人，身后跟著兩個小伙子。
“高俊呢？”男人敲著桌子問。
“他死了。”林舒說。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一臉不信：“死了？跟我玩這套？我告訴你，他欠我二十萬賭債，今天必須還！”
“我沒錢。”
“父債子償，夫債妻還！他死了，就你來還！”
男人開始在屋里亂翻，林舒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男人看到她的動作，罵罵咧咧地停了手。
“行！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不還錢，我把你這房子點了！”
他們走了，家里像被打劫過一樣。
林舒默默地把東西一件件收拾好。
接下來的幾天，催債的電話一個接一個，上門的人一波又一波。
有的是高俊借的，有的是他擔保的。
林舒一遍遍地解釋，他死了，她沒錢。
有人信了，嘆著氣離開。
有人不信，在門口又吵又鬧。
對門的王姐看不下去，出來幫她擋了好幾次。
“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良心！人都沒了，還這么逼一個女人！”
林舒很感謝王姐，但她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
高俊留下的，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正要把她和這個家一起吞噬。
03.
高俊的葬禮很簡單。
來的只有林舒，和被她叫來的王姐。
骨灰盒捧在手里，很輕。
林舒把它安放在陵園里，沒有立碑。
她覺得，這個人，不值得被記住。
回家的路上，王姐一直在安慰她。
“小舒，想開點。他雖然走了，但對你來說，也是個解脫。”
林舒點點頭。
“我知道，王姐。謝謝你。”
回到家，林舒開始收拾高俊的遺物。
他的東西不多，幾件衣服，一個舊錢包，還有他那個從不離身的公文包。
衣服都被林舒打包，準備扔掉。
清理公文包時，林舒在夾層里發現了一張收據。
是一家叫“金色海岸”的西餐廳的收據，日期就是高俊出事那天晚上。
上面顯示，消費了兩個一千八百八十八的套餐。
林舒看著收據，皺起了眉。
高俊出事那天，跟她說的是去城郊的工地談一筆鋼材生意。
他怎么會去市中心最高檔的西餐廳？
而且是兩個人。
林舒想起了那個打電話來的女孩。
她把收據收好，繼續清理。
公文包底下，是那臺高俊新買不久的車載記錄儀。
警察還給她的時候說，事故時受到了撞擊，外殼碎了，里面的儲存卡也裂了，數據讀取不出來。
林舒把它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
儲存卡上有一道明顯的裂痕。
真的壞了嗎？
她想了想，把記錄儀和那張收據，一起放進了抽屜里。
晚上，那個陌生號碼又打來了，換了個新號。
還是那個女孩。
她的聲音不再囂張，充滿了恐慌和不確定。
“他……他真的死了？”
“死了。”林舒的語氣沒有波瀾。
“那……那他欠我的錢怎么辦？”女孩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他欠你錢？”林舒覺得好笑，“他不是說要把錢都給你嗎？”
“那是我借給他的！我把我爸媽給我的嫁妝錢都給他了！他說他做生意，能翻倍還我！他說他會跟你離婚娶我！”
女孩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
林舒靜靜地聽著。
又一個被高俊騙了的傻子。
“他名下什么都沒有了，房子是我的名字，他欠的債，我不會管。”林舒說完，準備掛電話。
“等等！”女孩急忙說，“你不能不管！他出事那天晚上，是跟我在一起！他說他去拿錢給我，讓我等他！結果我等了一晚上，他再也沒回來！”
林舒握著手機的手，猛地收緊了。
04.
“你說什么？”林舒問。
“他出事那天，我們一起吃的飯！”女孩在那頭急切地說，“就在金色海岸！吃完飯，他說他去一個朋友那拿錢，拿了錢就給我。我……我沒想到他會出事！”
林舒的心沉了下去。
金色海岸。
那張收據。
對上了。
“他去哪里拿錢？”
“他沒說具體地址，就說是城郊一個倉庫。他說那朋友欠他一筆款，正好能拿回來。”
城郊的倉庫……
高俊出事的地點，就在去往城郊的路上。
“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餐廳等。等到半夜他也沒回來，打電話也不接。第二天我就看到新聞了……”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小。
林舒沉默了。
高俊不是去談生意，也不是去見朋友。
他是去拿一筆錢。
但他為什么要去拿錢？為什么會出車禍？
事情好像沒有警方結論里“酒后超速”那么簡單。
第二天，林舒拿著那個破損的行車記錄儀，去了幾家數碼維修店。
老板都搖著頭。
“卡都裂了，神仙也救不回來。”
“大姐，別白費勁了，買個新的吧。”
林舒跑了一天，毫無收獲。
傍晚，她疲憊地回到家，看到王姐正在樓道里跟人說話。
“小李啊，你回來了。吃飯沒？”
“還沒呢王姨，剛下班。”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笑著說。
“這是我侄子，在科技公司上班，搞電腦的。”王姐熱情地給林舒介紹，“小舒，你不是說有什么東西壞了嗎？讓我侄子給你看看，他可厲害了。”
林舒看著那個叫小李的年輕人，心里動了一下。
她把年輕人請進屋，拿出了那個行車記錄儀。
“小李，你看看這個，還能修嗎？”
小李接過去，仔細看了看。
“儲存卡物理損壞了，是挺麻煩的。一般的店肯定弄不了。”
林舒的心沉了下去。
“但是，”小李話鋒一轉，“也不是完全沒希望。我可以帶回公司，用專業設備試試。死馬當活馬醫吧，不保證能成功。”
“好！太謝謝你了！”林舒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王姨的鄰居，就是我自己的鄰居，客氣啥。”小李笑著說。
小李拿著記錄儀走了。
林舒的心，又懸了起來。
她隱隱覺得，高俊的死，沒那么簡單。
那個打電話來的女孩，那個城郊的倉庫，那筆不存在的欠款……
這一切背后，到底藏著什么？
05.
兩天后，小李給林舒打來了電話。
“林姐，數據恢復了一部分。”
林舒的心跳瞬間加速。
“音頻比較完整，視頻畫面只有最后幾秒的碎片。”
“能發給我嗎？”
“好，我馬上發你郵箱。”
掛了電話，林舒立刻打開電腦。
很快，一封郵件進來，帶著一個音頻文件。
她戴上耳機，點開了播放鍵。
嘈雜的電流聲過后，傳來了高俊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你到底給不給？再不給，我今天就把你這倉庫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