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年政治局會議時，毛主席怒斥：有些人就是奴才當久了

1956年4月25日，在中南海懷仁堂，政治局擴大會議正在進行著。空氣中彌漫著煙絲燒焦的澀味。當毛澤東講到第十個關系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他用指節叩擊著桌面，發出咚咚的聲響。他說道：“《法門寺》里有個賈桂，人家讓他坐，他偏說自己站慣了。如今我們有些同志，不也是這樣的奴才相？”會場角落傳來茶杯蓋輕輕碰撞的脆響。正匯報工作的某部委負責人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這句從京劇戲文里借用而來的比喻，如同一根針一般扎入新中國建設的肌理，挑破了隱藏著的膿瘡。

若要講清楚奴才論所針對的對象，首先需要審視當時的困境。在1955年底，蘇聯專家將關鍵圖紙撤走了。核工業部門有一位技術員在日記中寫道：就好像蓋房子時抽掉了梁，抬頭僅僅能夠看到天。更為讓人難受的情況是有些領域存在自我看輕的現象。衛生部有人提出中醫屬于封建醫，應當全部廢除，但是卻忘記了在延安時期依靠針灸草藥度過了缺藥的日子。之后毛澤東開玩笑說：當老祖宗嘗百草的時候，歐洲人還在樹上摘取果子！這種對于本土文化的自我否定，比技術封鎖所造成的損害更為嚴重，對元氣的損傷更大。

我認為毛主席的批判手法很值得去進行琢磨。他沒有直接去對崇蘇媚外進行批判，而是拿出賈桂這個戲劇形象。明朝太監存在膝蓋軟的毛病，這與一些干部對蘇聯模式的盲目跟從大致相同：建立集體農莊的時候連籬笆間距都要進行照搬，開展工業的時候非得等待莫斯科批條子。并且這種借古諷今的智慧，在延安整風的時候就已經被使用過了，那時候他運用《水滸傳》里的白衣秀士王倫，來對很多實施關門主義的干部進行敲打。

奴才標簽的真正厲害之處在于戳破了精神依賴的泡沫。在1956年初討論原子彈研制的時候，有領導嘟囔著沒有蘇聯的幫助就搞不成，錢三強立刻反駁說：李時珍撰寫《本草綱目》的時候，問過哪個洋人？后來這種底氣轉變成為核潛艇哪怕一萬年也要搞出來的狠勁。有意思的是毛澤東在同期的《論十大關系》里特別強調：對于外國的科學要學習，但是不要生硬地照搬。這話就好像給賈桂們開了一劑解除依賴的藥物：要站著學習不能夠跪著抄寫。

記得有檔案記錄，在會議結束之后彭德懷在軍委擴大會上講述了一個故事。某蘇聯顧問指責福建軍區不使用平原作戰條例是對斯大林軍事科學的一種侮辱，葉飛將軍直接進行反駁：你讓山地部隊去排列方陣，如同逼迫山羊去走正步！這種基于實戰的自信，恰恰是毛澤東最為欣賞的主人翁態度。遺憾的是有些人習慣了賈桂式的思維方式，到了1958年，還有干部把蘇聯專家隨口所說的車間溫度標準當作準則，最終導致機器在南方的梅雨天里全部發生了發霉的情況。

或許可以這樣來看，奴才論的核心是對定義權的爭奪。當別人運用科學先進的標簽來對我們進行否定的時候，毛澤東借助文化自信打破了那樣的局面。他在后來總結中醫療效的時候說道，西醫側重于解剖，中醫著重于整體，如同木匠和鐵匠比較手藝一般，所使用的工具不一樣，但是都能夠制作出好的家具。這樣的思維方式，實際上和《實踐論》當中的哲學相契合，真理需要自己去探索出來。

現在回頭來看1956年的那場會議，最為可貴之處并非提出了多少方針，而是重新塑造了精神的支柱。當周恩來在八大宣布既反對保守又反對冒進的時候，臺下很多曾經懷有顧慮的干部，最終學會了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世界。這樣的變化如同毛澤東早些年所諷刺的：以前是磕頭拜菩薩，現在改為鞠躬，表面上看似是進步了，但是內心實際上依然是跪著的。

歷史有時候似乎喜歡開玩笑。2009年俄羅斯解密的檔案顯示，當年一些被中國拒絕的蘇聯方案，之后在蘇聯自己的國家反而被淘汰了。而我們依靠自身努力煉出的鋼軌，如今鋪設到了非洲的雨林之中。這樣的一種輪回，還真契合了毛澤東所說的那一句話：依靠討飯來生活的人，永遠無法聞到自己家灶臺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