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除夕夜十一點,我和蘇瑾躺在同一張床上。
老宅的木門吱呀一聲,有人在外面試探著門把手。
蘇瑾突然翻身,手臂搭在我身上,嘴唇貼著我耳邊說:"配合我。"
我摟住她的腰,兩個人貼得很近。腳步聲走遠了,但誰都沒松開。
月光下,她抬起頭看著我,臉慢慢靠過來。我能聞到她頭發上的洗發水味道,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噴在我臉上。
五萬塊的交易,好像在這一刻變了味道...
01
臘月二十八,我正對著電腦改第七版海報,辦公室的燈亮得晃眼。
蘇瑾推開門進來:"葉辰,來我辦公室一趟。"
我抬頭看她,黑色套裝,高跟鞋,頭發盤得一絲不茍。平時她很少直接叫我去辦公室,一般都是微信通知。
"馬上。"我保存文件,跟著她走進那間落地窗的房間。
她坐到老板椅上,手指敲著桌面:"有個事想找你幫忙。"
"什么事?"
"陪我回家過年,假扮我男朋友。"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三天,大年三十到初二。"蘇瑾看著我,"你今年不回老家吧?"
"嗯,我媽去我姐那邊過年了。"
"很簡單,就是在我爸媽面前演一下。"她停頓了幾秒,"年薪給你加五萬。"
五萬塊。我剛交了首付,每個月房貸一萬二,這五萬塊能讓我松口氣。
"為什么找我?"
"公司里就你看起來最老實。"蘇瑾靠在椅背上,"而且你不是那種多嘴的人。"
我想了想:"好。"
"明天下午三點高鐵,我發車次給你。"她拿起手機,"對了,從現在開始叫我蘇瑾,別叫蘇總了。"
"行。"
回到工位上,我打開微信,蘇瑾發來一份文檔。打開一看,密密麻麻寫滿了注意事項。
我們怎么認識的——去年三月,她來我們公司談項目合作,一來二去就在一起了。
交往多久——八個月。
我的家庭情況——獨生子,父母都在老家工作。
未來規劃——先打拼事業,三十歲左右結婚。
還有她爸媽的性格特點,她家的親戚關系,全都列得清清楚楚。
最后一條寫著:記住,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情侶。
我盯著這行字看了很久。
第二天下午,我拖著行李箱到了高鐵站。蘇瑾已經在檢票口等著,她穿了件米色大衣,頭發散下來,沒化妝,看起來比平時年輕。
"走吧。"她接過我的行李箱。
上了車,蘇瑾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坐她旁邊。列車啟動,窗外的建筑開始倒退。
"緊張嗎?"她問。
"還好。"
"我挺緊張的。"蘇瑾手指摩挲著手機殼,"我媽特別會察言觀色,一個眼神就能看出來你在想什么。"
"那我多說話還是少說話?"
"正常就行,別刻意。"她轉過頭看著我,"葉辰,你談過幾次戀愛?"
"兩次,上次分手三年了。"
"為什么分?"
"她嫌我掙得少。"我笑了笑,"最后一次見面是在她新租的房子里,她男朋友開奧迪來接她吃飯。"
蘇瑾沒說話,只是看著窗外。
"你呢?"我問。
"一次,也是三年前。"她的聲音很輕,"他去了國外,我們就分了。"
列車穿過隧道,車廂里暗下來,又突然亮起來。
"葉辰,這三天麻煩你了。"
"拿錢辦事。"
她笑了:"也是。"
三個小時后,列車到站。我們出了車廂,蘇瑾的手機響了。
"媽,我們到了。"她接起電話,"在出站口等你們。"
掛了電話,她看著我:"待會兒我爸媽來接,記得牽我的手。"
"好。"
出站口人很多,蘇瑾突然拉住我的手,掌心有點涼。
我看到一對中年夫婦朝我們走來,女的穿著深藍色羽絨服,男的戴著眼鏡,手里拿著車鑰匙。
"瑾瑾。"蘇母笑著走過來,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
"媽,這是葉辰。"蘇瑾說。
"阿姨好。"我點頭。
"好好好。"蘇母上下打量我,"小伙子長得挺精神。"
"叔叔好。"我對蘇父說。
蘇父點點頭:"走吧,車停外面了。"
路上,蘇母坐在副駕駛,不停回頭看我。
"小葉是做什么的?"
"設計師,在廣告公司上班。"
"一個月能掙多少?"
"媽。"蘇瑾打斷她。
"問問怎么了,了解一下。"蘇母笑著,"不用緊張,阿姨就是隨便聊聊。"
"一萬出頭。"我說。
"在你們那邊能買得起房嗎?"
"剛付了首付。"
蘇母點點頭,沒再問下去。
車子開進古鎮,青石板路兩邊是白墻黑瓦的老房子,燈籠掛在屋檐下,很有年味。
蘇家的房子在巷子深處,木門上貼著新寫的春聯。進了院子,我看到天井里種著一棵臘梅,開得正好。
"你們先進屋,我去燒水。"蘇母說完走進了廚房。
蘇瑾帶我上了二樓,推開東邊的房間:"你先放東西,晚上還有客人來吃飯。"
房間不大,一張床,一個衣柜,墻上掛著幾幅字畫。窗戶正對著天井,能看到那棵臘梅。
"客人是誰?"
"我表姐一家。"蘇瑾坐到床邊,"她老公是醫生,每年過年都要來炫耀一番。"
"你很討厭她?"
"從小到大都是被拿來比較的對象。"蘇瑾站起來,"走吧,下去幫忙。"
廚房里,蘇母正在洗菜。我挽起袖子:"阿姨,我來幫忙吧。"
"不用不用,你去客廳坐著。"
"沒事,我在家也常做飯。"
蘇母看了我一眼,遞過來一把青菜:"那洗一下這個。"
我接過來,打開水龍頭。蘇母在旁邊切肉,時不時瞥我一眼。
"小葉,你爸媽知道你和瑾瑾的事嗎?"
"知道的,我跟他們提過。"
"他們什么態度?"
"挺支持的。"我頓了頓,"就是覺得我應該更努力一點,不能讓蘇瑾跟著我吃苦。"
蘇母笑了:"你倒是會說話。"
02
晚上六點,門鈴響了。蘇瑾去開門,進來一個穿貂皮大衣的女人,后面跟著個戴眼鏡的男人,還有個七八歲的小孩。
"瑾瑾,好久不見。"女人笑容很夸張,"喲,這是你男朋友?"
"表姐,姐夫。"蘇瑾說,"這是葉辰。"
"你好。"我站起來。
"小伙子不錯啊。"蘇薇走到我面前,"做什么工作的?"
"設計師。"
"收入怎么樣?"
"還行。"
"還行是多少?一個月一萬有嗎?"
蘇瑾臉色有點不好看:"表姐,先吃飯吧。"
蘇薇笑著坐下:"我就是關心一下嘛,瑾瑾年紀也不小了,找對象得慎重。"
吃飯的時候,蘇薇一直在說她老公的醫院要擴建,他馬上要升副主任了,年薪三十萬起步。
"瑾瑾,你那個小公司現在怎么樣了?"蘇薇夾了塊魚,"掙錢嗎?"
"還可以。"
"不如來我老公醫院做宣傳嘛,他們正好缺人。"
"不用了表姐,我公司挺忙的。"
蘇薇撇撇嘴,轉頭看我:"小葉,你一個設計師,一年能存多少錢?"
"表姐。"蘇瑾放下筷子。
"問問怎么了,我也是為了瑾瑾好。"蘇薇笑容不變,"現在結婚都要房子車子,你能給她什么?"
我看著蘇瑾,她的手握著筷子,指關節有點發白。
"我能給她的,不是你能理解的。"我說。
蘇薇愣了一下,她老公咳嗽了一聲:"行了,吃飯。"
氣氛一下子冷下來。蘇母出來打圓場:"都是一家人,別說這些了。"
吃完飯,蘇薇一家早早就走了。蘇母收拾碗筷,我和蘇瑾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剛才謝謝你。"蘇瑾小聲說。
"應該的。"
"其實她說的也有道理,我這個年紀,確實該考慮現實問題了。"
"所以你才找個假男友?"
蘇瑾笑了:"對,這樣最省事。"
蘇父從書房出來,坐到我旁邊:"小葉,會下棋嗎?"
"會一點。"
"來兩盤?"
我跟著蘇父進了書房。他擺好棋盤,示意我先走。
"瑾瑾這孩子,從小就要強。"蘇父落子,"她媽老拿她跟蘇薇比,比得她特別敏感。"
"我能理解。"
"你是真心喜歡她嗎?"蘇父抬頭看我。
我愣了一下,手里的棋子停在半空。
"叔叔,我...我和蘇瑾..."
"別緊張,我就是隨口問問。"蘇父笑了,"你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假的。"
我沒說話,繼續下棋。
下了三盤,蘇父贏了兩盤。他收起棋子:"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去祠堂祭祖。"
回到客廳,蘇瑾已經上樓了。我走到二樓,看到東廂房的門開著,她正在鋪床。
"你爸挺厲害的,連贏我兩盤。"
"他年輕的時候是棋社的。"蘇瑾抖開被子,"對了,明天記得穿正式一點,去祠堂要見很多親戚。"
"好。"
我轉身要走,蘇瑾叫住我:"葉辰。"
"嗯?"
"今天辛苦你了。"
"還好,你表姐確實挺討厭的。"
她笑了:"是吧。"
回到房間,我躺在床上刷手機。樓下傳來蘇母的聲音,她在跟蘇父說話。
"這個小葉看著還行,就是收入低了點。"
"人品最重要。"蘇父說。
"我看瑾瑾挺緊張他的,應該是真心的。"
"那就好。"
我關了手機,閉上眼睛。這場戲才剛開始,還有兩天要演。
03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早上八點就被鞭炮聲吵醒。下樓的時候,蘇母已經在廚房忙活了。
"小葉起了?去叫瑾瑾起床,今天要去祠堂。"
我上樓敲門,蘇瑾開門,她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眼睛還沒完全睜開。
"幾點了?"
"八點多。"
"知道了。"她打了個哈欠,"你先下去,我洗漱一下。"
九點,我們出門去祠堂。古鎮的祠堂在鎮中心,紅墻灰瓦,門口站著很多人。
蘇父帶我們進去,里面供著祖先的牌位,香爐里煙霧繚繞。蘇瑾拉著我的手,跟著長輩們一起上香。
"瑾瑾,這是你男朋友?"一個老太太問。
"嗯,奶奶。"
"不錯不錯,看著挺精神。"老太太拉著我的手,"什么時候結婚?"
"還沒定呢。"蘇瑾說。
"別拖太久,瑾瑾也不小了。"
蘇瑾笑著應付過去。祭拜完,我們走出祠堂,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
"走吧,帶你逛逛。"蘇瑾說。
我們沿著青石板路往前走,兩邊都是賣年貨的攤子。蘇瑾買了些小吃,我們坐在河邊的長凳上吃。
"這個鎮子很漂亮。"我說。
"從小在這里長大,覺得沒什么特別的。"蘇瑾看著河面,"后來去了大城市,反而懷念這種慢節奏。"
"為什么不回來發展?"
"回來干什么?開茶樓?我媽已經占了這個位置。"她笑了笑,"我就是想證明,離開這里我也能過得很好。"
"那你證明了嗎?"
"還在證明的路上。"
我們坐了一會兒,蘇瑾站起來:"走吧,下午還要準備年夜飯。"
回到家,蘇母已經開始忙活了。我挽起袖子幫忙包餃子,蘇父在客廳寫春聯。
"小葉,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蘇母突然問。
我手里的餃子皮差點掉下來。
"還沒具體規劃,想先打拼一下事業。"
"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但也別太晚了。"蘇母看著我,"瑾瑾性子急,你得多哄著她。"
"我會的。"
蘇瑾在旁邊聽著,臉有點紅。
下午四點,蘇薇一家又來了。這次她換了件更夸張的貂皮,手腕上戴著個玉鐲子。
"瑾瑾,看到沒,這是我老公送我的生日禮物。"她晃了晃手腕,"羊脂玉,十幾萬呢。"
"挺好的。"蘇瑾敷衍道。
"小葉,你送過瑾瑾什么禮物?"蘇薇問。
我看了蘇瑾一眼,她也在看著我。
"上個月送了條圍巾。"我說,"她說喜歡素色的,我就買了條灰色的。"
蘇瑾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對,我很喜歡。"
蘇薇撇撇嘴:"圍巾啊,現在年輕人都流行送這種啊。"
年夜飯很豐盛,擺了滿滿一桌。蘇父開了瓶酒,給我和蘇薇老公都倒上。
"今年瑾瑾帶男朋友回來,是好事。"蘇父舉杯,"來,大家一起喝一個。"
吃到一半,蘇母突然說:"對了,今晚你們就住東廂房吧,床夠大的。"
我和蘇瑾同時抬頭。
"媽,要不我睡客房?"蘇瑾說。
"客房被子還沒曬,東廂房剛換的新被子。"蘇母笑著,"你們小兩口還害羞什么。"
蘇薇在旁邊憋著笑。
晚上九點,春晚開始了。我們坐在客廳里看,蘇薇一家十點就走了,說孩子要早點睡。
"你們也早點休息。"蘇母收拾茶杯,"明天還要拜年。"
蘇父打了個哈欠,上樓去了。客廳里只剩下我和蘇瑾,電視里主持人正在報幕。
"那個...我們上去吧。"蘇瑾站起來。
"嗯。"
上了樓,蘇瑾推開東廂房的門。房間里開著暖氣,很暖和。那張雕花大床擺在正中間,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
"你先洗澡吧。"蘇瑾說。
"好。"
我拿了換洗衣服進浴室,熱水澆在身上,整個人才放松下來。演了一整天,說話做事都要想著人設,挺累的。
洗完出來,蘇瑾拿著睡衣進了浴室。我坐在床邊刷手機,外面的鞭炮聲此起彼伏。
浴室的門開了,蘇瑾走出來。她穿著件絲質睡裙,頭發還濕著,一縷一縷貼在肩膀上。暖黃色的燈光打在她身上,和白天那個穿著職業裝的女老板完全是兩個人。
"你...你先睡吧。"我移開視線。
"要不中間放個枕頭?"蘇瑾說。
"好。"
我們一人一邊躺下,中間隔著個枕頭。我關了燈,房間里暗下來,只有窗外的月光照進來。
"葉辰,謝謝你陪我演這場戲。"蘇瑾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沒事,拿錢辦事。"
她笑了:"也對。"
過了一會兒,蘇瑾又開口:"其實我一直..."
她突然翻身,手臂搭在了我身上。我整個人僵住了,大氣都不敢出。
蘇瑾湊近我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耳垂上,聲音很輕:"配合我一下,外面有動靜。"
我這才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輕輕的,應該是蘇母在巡查。我下意識摟住蘇瑾的腰,她的身體很軟,貼在我身上,能感覺到她的心跳。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門把手動了一下,但最終沒有推開,腳步聲慢慢走遠了。
我們保持著擁抱的姿勢,誰都沒有立刻松開。蘇瑾抬起頭,月光下我能看清她的臉,睫毛很長,眼睛亮晶晶的。
氣氛突然變得很曖昧。她的臉慢慢靠近,呼吸交纏在一起,嘴唇的距離越來越近,三厘米,兩厘米,一厘米...
她的臉慢慢靠近,呼吸交纏,嘴唇距離不到五厘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