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喂？是李旭吧？下周聚會，全班同學都來，班主任王老師也到場。具體安排讓林悅拉你進同學群看！”
對面說完就傳來林悅道歉聲：“是班長拿我手機硬要打的，你在外地回不來，可以不參加……”
“沒關系，剛好我有事回去。就是混得一般，你們別嫌棄就行。”
李旭進群，里面聊得熱火朝天，似乎回到了當年那個嘈雜熱鬧的教室。
突然看到一人名字，他心中微動，該如何迎接這場久別重逢呢？
01
夏日傍晚，酒店包間內幾人商量聚會的具體細節。
“咱們班現在就你和李旭還有聯系，你知道這位大才子現在做什么嗎？”
班長杜鵬邊喝著酒，邊詢問林悅。
“只知道人好像在省內，至于干什么我也不清楚，他平常不發朋友圈。”
主座上的吳朗聽林悅這么說，嗤了一聲，立刻接過話茬。
“考那么高分，最后還沒混出省？肯定過的不咋樣！學習再好又有啥出息！”
林悅沉默，眾人舉杯附和吳朗說得對。
她知道吳朗上學時就和李旭不對付，他的女朋友一直暗戀李旭，可那也不怪女孩。
畢竟班里幾乎所有女生，都愛慕那個才情少年。
早年通訊并不便利，大家畢業后各奔東西，有些人慢慢就失去了聯系。
這些年也組織過同學聚會，但都不如這次規模大，幾乎所有同學都來了。
“你們說，等李旭回來見到自己初戀，會不會慚愧后悔啊？當初兩個人可是——”
吳朗放下酒杯，嘿嘿一笑環視眾人，大家眉來眼去也跟著譏笑起來。
他恨不得明天就是同學聚會，要讓李旭見識一下自己實力，順帶也和對方“敘敘舊”！
“不早了，既然細節都已經定好，有事情在群里說吧，我先撤了！”
林悅突然站起，懶得再扯下去，要不是班長極力邀請，她并不想來這種酒局。
長大后同學們似乎都變了，原來家貧的吳朗做生意賺了大錢，周圍總是有人拱著捧著。
當初有影響力的班長，反而成了他的跟班。
林悅走在路上不禁嘆氣：“哎，你干嘛要回來呢？他們都等著看你笑話呢……”
同學聚會并沒有過多引起李旭的關注，畢竟他現在的注意力都放在問題縣上。
“主任，您的調令預計下周到，相關手續組織部已經在加急處理了。”
錢秘書將幾份檔案袋放在李旭辦公桌上，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講。
“這是近三年他們提交上來的報告，明面上沒什么問題，只是……”
“只是這報告數據做的漂亮，但總是有說不出的怪異，對么？”李旭微笑反問。
“對對，您看過了？”錢秘書沒想到主任早已研究過。
李旭點頭，笑著說：“我心里有數，所以要想探聽虛實，咱們還待唱一出雙簧！”
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紙遞給錢秘書：“等我出發，你就按紙上行事，記住我的行蹤一定保密。”
錢秘書拿過查看，盡管他在體制內已磨練的喜怒不形于色，但還是被內容驚得倒吸口氣。
抬頭再看主任，對方笑容狡黠：“山人自有妙計！”
02
林悅不耐煩的看著手機，旁邊的男人還在不停的叨叨。
“好歹也是王老師的得意門生，現在混的回鄉連個高鐵都坐不起，還要自己開車！”
“行了，是你非要跟來等的！怎么學的和吳朗一樣看不起人？萬一人家開豪車呢！”
林悅忍不住反駁，杜鵬撇撇嘴，不再說話。
同學們基本到齊，就剩李旭和其他幾個人沒到。
林悅特意到酒店門口等待，杜鵬則是按吳朗吩咐，出來“偵查”李旭情況，以便及時匯報。
遠處駛來一輛低調的黑色豪車，林悅眼中充滿驚喜：“你看！我就說李旭肯定不會落魄的！”
車輛緩緩停在酒店門口，林悅歡喜上前，主駕搖下車窗卻露出一張陌生面孔。
原來只是就餐的其他客人，林悅笑容僵硬，窘迫的給對方讓行。
杜鵬在旁哈哈大笑打趣：“林悅，我看你也是太熱情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服務員吶！”
兩人斗著嘴，身邊又有車開來，他們瞥了一眼側身讓了讓。
“老班長——！林悅——！”
聽到車內傳來招呼聲，林悅難以置信看了又看。
她還以為這是輛出租車，哪想到里面竟然是李旭，但凡有點錢，誰買這車自己開啊！
李旭打完招呼就去停車，杜鵬憋著笑拍照發給吳朗，林悅則站在原地消化著情緒。
“走吧，我知道你當年也喜歡李旭，可你看他現在混的，連個正經車都買不起，該醒醒了！”
林悅低著頭不說話，杜鵬任務已經完成也沒必要等著，轉身就回禮廳。
“林悅？你怎么了？臉色不太好？”
林悅抬頭，看向關切詢問自己的李旭。
對方一身休閑裝，也不是什么牌子貨，但他本身氣質出眾，穿在他的身上反而更顯高檔。
“沒事，走吧，同學們都在等著呢。”
李旭點點頭，沒有多問，跟著林悅進到禮廳。
他剛一踏入，原本嘈雜的大廳瞬間寂靜，眾人都看向門口這邊。
吳朗率先開口：“喲~咱們班的狀元來啦！快快，大家鼓掌歡迎！”
廳內沒一人拍手，吳朗笑的更開心了，忙不迭的問：“大才子，現在干什么買賣呢？”
“公司裁員失業了，在省城買了輛二手車，白天跑跑網約車混口飯吃。”
李旭回答自然，緩緩走向班主任蹲下：“王老師，身體還好嗎？多謝您當年栽培。”
王老師激動誒誒了兩聲，眼眶有些紅，這是他最喜愛的學生，可似乎過的不怎么如意。
原本看李旭氣質出眾，還有心結交的同學，聽到他說自己開網約車，都不禁退后不再上前。
吳朗身邊聚集了巴結的人，這位大老板高談闊論，好不得意。
李旭并不在意，自在的找位置坐下，與林悅兩人談談上學時趣事也很快樂。
二人聊得正歡，突然吳朗接了個電話，招呼大家都往門口迎去。
李旭好奇問：“是要一起去外面合影么？”
林悅扯了一下嘴角，不屑地說：“不用，咱們坐著就行。”
李旭敏銳覺察出不對，此時門口響起一聲，眾人紛紛鼓掌熱烈至極！
03
“歡迎于局長賞臉，大駕光臨！我代表三三班全體同學，表示最高的敬意！”
吳朗諂笑雙手拍的通紅，眾人也跟著奮力鼓掌，掌聲如潮涌掩蓋了一切。
于局長面無表情擺擺手，不在意的輕揚了下頭，吳朗趕忙領著對方上了前臺最豪華的主桌。
李旭自認記憶力不差，可這人怎么都覺得眼生，正當他想問林悅是哪位同學時，呆愣了下來。
于局長身后跟著一位美婦人，對方身材婀娜，面容姣好，臉上保養得當看不出明顯皺紋。
林悅見看李旭停下說話，也隨著看去，直到黎雪進來，暗自翻了個白眼。
“那是黎雪老公，咱們縣財政局局長，吳朗特意請來‘提高’聚會層次，說白了就是巴結人。”
李旭恢復溫和笑容，沒有就此評論，金邊眼鏡反光遮掩住他的眼神。
林悅刻意的講：“黎雪和他很恩愛，生了一兒一女，現如今她在縣醫院做財務主管。”
兩人這邊小聲講話，那邊于局長到臺子上隨便說了兩句賀詞，和電視里那些領導一樣氣勢。
眾人舉杯慶賀，聚會推上了高潮，緊接著開席吃吃喝喝，三五成群的聊天。
李旭除了一開始發愣片刻，后面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曾經一對神仙情侶，現在同處一室，卻如陌生人。
當年是李旭執意要去外地讀大學，黎雪性子高傲也做不出挽留的姿態，二人就這樣陰差陽錯。
“李旭！過來這邊！”
杜鵬朝他招招手，李旭端起酒杯走去，男人挺拔如松，走得沉穩矯健。
于局長不自覺的站起來迎接，尤其是對方走的這幾下四方步，是他想學都學不會的樣子。
吳朗眼見這情況，也趕忙跟著站起來，他們一站，這一桌子人都陸續站了起來。
“于局長，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校狀元，高考第一。現在也不差，在省城開網約車！”
吳朗這話一講，于局長立刻尷尬坐下，甚至心中厭惡自己看走了眼。
“哎呦，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什么狗屁狀元！還是吳哥厲害！自己做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哈哈，還有咱們黎雪，也是好福氣啊，能找到于局長這么好的如意郎君！”
“李旭，你在哪個平臺跑車呢？給同學們都說說，到時候去了打你的車，一定給你好評！”
四周響起譏諷調侃，李旭沒有反駁沉默聽著，直到黎雪開口。
“算了吧，你敢坐，我可不敢坐。我們出門都有專車，就算打車，一般也不坐那么次的車型。”
短暫寂靜后，眾人哄堂大笑，拍手贊成黎雪的發言。
于局長第一次露出笑容，語重心長的勸說：“這位同志，我當年學習成績一般，不過人還是要看命的。有些人命格不夠貴重，天生命賤。不是自己的也留不住，你說對不對？”
于局長抿了口酒，眼神掃過，吳朗趕忙又給續上。
他看向李旭繼續說道：“這樣，我司機這周剛好有事，你來給我開一周的車，工錢你提。也算替我夫人，照顧照顧老同學了。”
此話一出黎雪立刻神色不自然，但她不敢讓丈夫發現異常，連忙低頭掩飾。
李旭不卑不亢，舉杯回敬：“那就多謝領導抬舉了！”
04
“李旭，你傻了吧！竟然聽那兩口子惡心差遣！”
聚會結束，李旭開車送林悅回家，一路上對方都在替自己打抱不平。
“沒關系，反正在哪開車都是賺錢，這邊還賺得更多。”
見李旭無所謂的態度，林悅更來氣，憤憤的說：“你哪還有當年的風采！我看你是完了！”
林悅氣呼呼下車離去，她的態度和其他同學的態度一樣。
如果說剛開始還有個別人，對這位老同學抱有同情，從他答應開車開始，大家都徹底放棄了。
接下來的幾天，李旭真的服從安排，當于局長的司機。
當他見到對方那遠超規格的公車時，眼神晦暗不動聲色。
一開始于局長對他言語刁難嘲諷，李旭都像棉花包一樣，任由對方欺負。
于局長不到兩天就沒了興趣，讓他去給吳朗開車。
這下可把吳朗樂壞了，當年的“奪妻之仇”終于可以報了！
“于局長謝謝您給我送的司機，不過他也待感謝您，不是您他這輩子都摸不上這么好的車！項目那事情也多謝您了，還是老賬號。”
掛了電話，吳朗見李旭平靜專心開車，正如于局長所說沒意思。
“聽說你開連鎖餐館，還做著縣里機構的餐廳承包項目？”李旭倒是率先開口。
“你懂什么是項目么？還挺會用詞的！哥哥送出去的錢，怕是你這輩子都沒見過，更別說我掙多少錢了！”
李旭抓住了吳朗話里的關鍵：“怎么做生意還要往外送錢？”
吳朗翻了個白眼，叼根華子吸一口，趴到前面沖著李旭猛吐出煙霧，嗆的對方狂咳。
吳朗開心大笑，好心的講：“說了也不怕你知道，在縣里做企業，就要舍得拿出香火錢上下打點，才能成倍的往回收！”
“你們不怕人告么？”
李旭第一次顯出不悅，吳朗伸出一只巴掌翻了翻。
“只手遮天懂么？這縣里就是于局長說的算，連縣長都待給他提鞋！縣委書記倒是一把手，可這位置也空了一年了。怕人告到市里？市里那位可是于局長姐夫！省里就算想聽也聽不到！你一個破司機知道個球！”
05
一輛紅旗車停在大樓前，李旭下車，身穿行政正裝。
他凝視空地上那一排豪車，都掛著公車標志。
錢秘書輕聲道：“正式調令達，現所有人已在會議廳等您就職指示。”
“事情都安排好了么？”李旭沉聲詢問，錢秘書低聲應是。
“走吧，戲臺子都搭好了，就準備開演吧！”李旭大步邁進。
此時會議廳內，所有縣級領導無一人缺席，集體迎接這位一把手就任。
有人小聲議論：“這位新上任的縣委書記，來頭可不小！聽說是省里副廳級干部跨級兼任的。”
于局長悠哉坐著喝茶，當聽到省里兩個字，心中頓感不妙。
直到李旭一行人進入，全場爆出熱烈掌聲，于局長驚慌失措面如紙色！
他感到眩暈，手止不住的顫抖，茶杯也握不穩摔碎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