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秀芳,坐下,跟你說個事。”老趙做好晚飯,突然一臉嚴肅地對我說,“我想把這房子,加上你的名字。”
搭伙過日子九年,我們一直各管各的錢,我以為余生就這樣了。
可當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他竟有四百多萬存款,又看到他和我女兒背著我頻繁通話的記錄時,我整個人都傻了。
這九年的相濡以沫,究竟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還是一段我從未讀懂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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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林秀芳,今年五十七歲。人到了這個年紀,就像秋后的茄子,經不起什么風浪了。離婚十五年,我一個人把女兒拉扯大,看著她成家立業(yè),我這輩子最大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九年前,我遇到了老趙。我們約定,不領證,不扯什么愛情,就是搭伙過個日子,有個伴兒,晚上回家有口熱飯吃,生病了身邊有個人能遞杯水。錢,各管各的,我每月交一千五的生活費,他負責買菜做飯。這日子過得像溫吞水,平淡,卻也踏實。
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xù)到我們誰先走不動了為止。
直到那天傍晚,這個平靜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顆巨石。
那天是周末,老趙像往常一樣在廚房里忙活。我看著他有些佝僂的背影,聽著鍋鏟和鐵鍋碰撞的“刺啦”聲,心里感到一種安穩(wěn)。他最近總說腰疼,站久了就直不起來,我勸他去醫(yī)院看看,他總說沒事,是老毛病。
飯菜很快就端上了桌,三菜一湯,都是我愛吃的。他給我盛好飯,自己卻沒動筷子,只是坐得筆直,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秀芳,你先別吃,我跟你談個事。”
我愣了一下,放下筷子:“什么事啊,這么一本正經的。”
他搓了搓手,眼神有些閃爍,不敢直視我的眼睛,目光落在桌角的醬油瓶上。“我們……在一起也九年了。”他清了清嗓子,“我想……想把這套房子的房產證,加上你的名字。”
我的心“咯噔”一下。
“你說什么?”我以為我聽錯了。這套房子是他的婚前財產,雖然不大,但在我們這個二線城市,也值個一兩百萬。
“我說,加上你的名字。”他重復了一遍,語氣很肯定,“我們都這把年紀了,說不好哪天就……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你住在這里,也算有個保障。不然我兒子在國外,到時候他回來處理遺產,你怎么辦?”
一股復雜的情緒瞬間涌上我的心頭。有感動,有溫暖,但更多的是一種強烈的不安。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搭伙過日子,互不牽扯,各自的財產留給各自的子女。這九年來,我們一直像兩條平行線,保持著最安全的距離。他這突如其T來的“好意”,像一把鑰匙,要強行打開我們之間那扇約定俗成的門。
我注意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好幾次,他都迅速地拿起來,看也不看就按掉了。
“老趙,你這是干什么?我們當初說好的……”
“當初是當初,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他打斷我,“九年了,你對我怎么樣,我心里有數(shù)。這事就這么定了,下周一,我們就去房管局。”
說完,他像是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長舒了一口氣,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再也不提這個話題。
那一晚,我翻來覆去,徹夜難眠。老趙的鼾聲在隔壁房間均勻地響起,我卻覺得這間我住了九年的屋子,突然變得陌生起來。我總覺得事情不對勁,這不像我認識的老趙。他不是一個沖動的人,我們之間這種AA制的平靜生活,仿佛一夜之間就要被打破了。
我盯著天花板,黑暗中,一個又一個的問號在我腦子里盤旋。
02
夜深人靜,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
我和老趙的相識,說起來也挺俗套。是女兒單位的一個同事介紹的,說她有個遠房叔叔,姓趙,叫趙建國,比我大三歲。老伴兒幾年前得癌癥走了,獨生子在加拿大定居,一年也難得回來一次。老趙一個人守著個空房子,孤孤單單的。
第一次見面是在公園的相親角。那天他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色襯衫,袖口都有些磨破了。人很清瘦,話不多,笑起來眼角有深深的皺紋,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退休老工人。我當時心里還琢磨著,這老哥看著經濟條件應該挺一般的。
我們倆都沒什么花花腸子,坐下來開門見山。我說我離異多年,女兒已經成家,不想再找個人束縛自己,就是覺得一個人太冷清。他說他也不想再婚,怕財產糾紛,怕子女不同意,就想找個能說說話、一起吃吃飯的伴兒。
我們的想法一拍即合。于是,我們定下了“搭伙”的規(guī)矩:我搬到他家住,他那套兩居室空著也是空著;我每月交一千五的生活費,算是伙食費和水電煤;家里的重大開支,比如換個大家電什么的,AA制;我們互不過問對方的存款和退休金,各自的錢留給各自的孩子,互不干涉。
就這樣,我拎著一個小行李箱,搬進了老趙的家,開始我們這段“室友式”的黃昏戀。
剛開始,確實像合租的室友,客氣又疏離。但人心都是肉長的,九年的朝夕相處,怎么可能沒有感情。
我記得剛搬來沒多久,家里的下水道堵了,我正準備花錢請人來修,老趙知道了,二話不說,自己拿著工具又是通又是掏,弄了一身臟水,硬是給修好了。
有一年我得了重感冒,發(fā)燒到三十九度,半夜里渾身難受。是老趙一趟一趟地給我端水、換毛巾,第二天一早又熬了熱騰騰的白粥,一口一口喂我喝下。那一刻,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我這個離婚后硬撐了多年的女人,差點哭出來。
他知道我愛吃魚,但嫌魚刺麻煩。每次他做魚,都會耐心地把魚刺一根根挑干凈,把雪白的魚肉夾到我碗里。
這九年里,他對我真的沒話說。家里的電器壞了,他修;我身體不舒服,他陪我去醫(yī)院掛號排隊;我心情不好,他會笨拙地講幾個過時的笑話逗我開心。我們一起去逛菜市場,一起在小區(qū)里散步,鄰居們都以為我們是原配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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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之間,始終保持著一種心照不宣的界限。比如,他的那個上鎖的抽屜,我從來不會去碰;他兒子的事,他不說,我也不問。同樣,我的存款有多少,我每個月給女兒多少錢,他也從來不過問。我們就像兩個簽了合同的伙伴,在履行各自義務的同時,享受著陪伴的溫暖,卻從不越界去觸碰對方最核心的利益。
女兒曾經不止一次地問過我:“媽,你跟趙叔都相處這么久了,感情也挺好,怎么連他有多少存款,退休金多少都不知道?你就不怕將來吃虧嗎?”
我當時是怎么回答的?我說:“傻孩子,你趙叔不是那樣的人。我們搭伙過日子,圖的就是個安穩(wěn),算那么清楚干嘛?錢算清了,感情就算不清了。”
可現(xiàn)在想來,或許從一開始,算得最清楚的,就是我自己。我用AA制給自己建了一道防火墻,以為這樣就不會再受到傷害。
可如今,老趙卻要親手拆掉這堵墻。他要把他最值錢的房子分我一半,這徹底打亂了我的節(jié)奏。這九年的點點滴滴,此刻都變成了沉甸甸的砝碼,壓在我的心上,讓我喘不過氣。我怕的不是占便宜,我怕的是這“好意”背后,藏著我無法承受的代價。
03
第二天早上,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起了床。老趙已經做好了早飯,小米粥和蒸好的花卷。他看到我,笑了笑:“沒睡好?是不是我昨天說的話嚇著你了?”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有接話。
整個上午,我都心神不寧。老趙要去房管局加我名字的這件事,像一塊大石頭壓在我心上。我需要找個人商量,思來想去,也只有我女兒婷婷了。
我找了個借口出門買菜,在樓下的小花園里,撥通了婷婷的電話。
“喂,媽,怎么了?”電話那頭傳來女兒清脆的聲音。
“婷婷啊,媽跟你說個事,你幫我拿拿主意。”我壓低了聲音,把老趙昨晚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復述了一遍。我本以為,女兒會替我高興,畢竟白得半套房子,怎么看都是天大的好事。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女兒聽完后,電話那頭的呼吸聲瞬間就變了。她沉默了幾秒鐘,然后用一種異常激烈和焦急的語氣說:“什么?媽!你可千萬別答應!絕對不能答應!”
她的反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為什么啊?”我追問道,“你趙叔也是一番好意……”
“不是好意不好的問題!”女兒打斷我,她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媽,這事……這事沒那么簡單。總之,你先穩(wěn)住他,就說要考慮考慮,千萬別跟他去房管局。”
我聽出了她語氣里的不對勁。“婷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跟我說實話。”
“我……我……”女兒支支吾吾的,背景音里傳來一陣嘈雜的咖啡機工作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咖啡廳里。“媽,總之,你先想辦法,了解清楚趙叔他……他的經濟狀況再說。別稀里糊涂的。”
“經濟狀況?他一個退休工人,能有什么經濟狀況?”我更糊涂了。
“哎呀媽!”女兒的聲音突然壓低了,好像生怕被旁邊的人聽見,“他肯定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你跟他住了九年,你了解他嗎?你知道他退休金多少?他有沒有別的積蓄?”
這些問題,像一根根針,扎在我的心上。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婷Ting,你到底想說什么?你是不是聽到什么風言風語了?”我的心開始往下沉。
“媽,有些事……我現(xiàn)在在電話里不方便說。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先拖著,別答應,然后……然后你自己想辦法查查。你自己查到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等我再追問,她就匆匆說了一句“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然后“嘟”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愣在原地,初冬的冷風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割得我生疼。女兒的反常態(tài)度,她那些欲言又止的話,還有那句“你自己查查”,像一團巨大的迷霧,將我緊緊包裹。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里成形:難道老趙在外面欠了巨額債務,想把房子加我名字,讓我一起背債?還是說,這房子本身就有問題?
我越想越害怕,手心都冒出了冷汗。我突然覺得,我住了九年的那個家,那個我以為溫暖安穩(wěn)的港灣,此刻仿佛變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
04
傍晚時分,老趙像往常一樣,換上舊衣服,提著他的小馬扎,說下樓去跟老伙計們下棋。
他前腳剛出門,我后腳就把門反鎖了。我的心臟“怦怦”狂跳,像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一樣。我知道這樣做不對,這是對老趙的不信任,是在踐踏我們九年的感情。可女兒那句“你自己查查”就像魔咒一樣,在我耳邊不停地回響。
我深吸一口氣,走進了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很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柜,還有一個老式的五斗櫥。那個上了鎖的抽屜,就在五斗櫥的最頂層。我以前從來沒有動過心思去打開它,但今天,我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鎖是那種最老式的彈子鎖,我記得以前看過開鎖的視頻,用一根回形針就行。我找來一根回形-針,手抖得不成樣子,對著鎖孔捅了半天,“咔噠”一聲,鎖竟然真的開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抽屜里沒有我想象中的什么秘密文件,只有幾本存折,幾張銀行卡,還有一本房產證和一些陳舊的信件。
我拿起那幾本存折,手都在抖。打開第一本,定期存款,二十萬。第二本,三十萬。第三本……我不敢再看下去。我拿起其中一張看起來最常用的工資卡,背面寫著一串數(shù)字,我猜是密碼。
我猶豫了再三,最終還是拿出了手機,對著那張銀行卡和身份證,拍下了照片。
我有個侄女,在市里的一家商業(yè)銀行工作。我知道銀行有規(guī)定,不能隨便查客戶的隱私。但我此刻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我顫抖著手給侄女發(fā)了微信,把照片傳了過去,然后編了個謊言,說是我一個遠房親戚,老人年紀大了腦子糊涂,忘了卡里有多少錢,拜托我?guī)兔枂枴?/p>
侄女一開始是拒絕的,說這是違規(guī)操作,查出來要被處分的。我?guī)缀跏怯冒蟮恼Z氣,跟她磨了半天,又許諾給她兒子包個大紅包,她才終于松了口,說只能幫我這一次,下不為例。
等待消息的那一個多小時,是我這輩子過得最漫長的時間。我坐立不安,一會兒走到窗邊看看老趙回來了沒有,一會兒又拿起手機看看侄女有沒有回復。門外但凡有一點腳步聲,都嚇得我心臟狂跳。
終于,手機“叮”地一聲響了。是侄女發(fā)來的微信,只有一張截圖。
我點開圖片,看到上面那一長串數(shù)字時,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賬戶余額:肆佰陸拾貳萬叁仟壹佰零捌元柒角肆分。
四百六十二萬!
我的手機“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我整個人都呆住了,傻傻地看著屏幕上那串數(shù)字,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在晃動。
4,62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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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串零,像一個個嘲諷的鬼臉,晃得我眼暈。我使勁地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那串數(shù)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四百六十二萬!他一個普普通通的退休工人,哪里來的這么多錢?!
我下意識地想到了我自己的銀行卡。里面有多少錢?我打開手機銀行看了一眼,余額顯示:21,340.52元。這是我這九年來,除了給女兒補貼家用,省吃儉用,從牙縫里摳出來的全部積蓄。
兩萬,對四百六十二萬。
巨大的差距,像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臉上。我感覺自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我以為我們是平等的搭伙伙伴,原來在他眼里,我不過是一個每月交一千五伙食費的、貧窮的保姆。
05
帶著滿腹的震驚和疑慮,我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個晚上。飯桌上,我味同嚼蠟,老趙跟我說話,我也只是“嗯”、“啊”地應付著。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關心地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搖了搖頭,說可能是累了。
晚上,老趙去洗澡了。嘩嘩的水聲從浴室里傳來,他的手機就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充電,屏幕因為有新消息進來而亮了一下。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看他的手機。我們之間有不成文的默契,尊重彼此的隱私。但今天,那四百六十二萬的沖擊力太大了,它像一根毒刺,扎在我心里,讓我無法再保持理智。
我拿起他的手機。讓我意外的是,手機竟然沒有設置鎖屏密碼。或者說,他對我,根本不設防。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心里掠過一絲愧疚,但那絲愧疚很快就被更強烈的探究欲給覆蓋了。
我點開了他的微信。界面很干凈,聯(lián)系人不多,大部分都是他的那些棋友和一些親戚。我下意識地點開了通話記錄。
最新的一條,是今天下午的,來電顯示是“婷婷”。
婷婷?是我女兒的小名。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繼續(xù)往下滑,瞳孔驟然收縮。
最近一個月,老趙和我女兒婷婷的微信通話記錄,密密麻麻,足足有十七次!
最短的通話是五分鐘,最長的……最長的一次,顯示通話時長為1小時28分鐘!通話時間,就在三天前,那天下午我正好去超市大采購了。
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十七次通話!他們有什么事,需要這么頻繁地聯(lián)系?而且是背著我!
我點開他們的聊天界面,聊天記錄很少,幾乎都是“在嗎?”“方便說話嗎?”然后就是通話的記錄。我注意到,他對女兒的備注是“小婷”,一個非常親昵的稱呼。
我的目光落在幾條未讀的語音消息上。那是婷婷發(fā)過來的,就在今天下午我給她打完電話之后。我的手指懸在播放鍵上,猶豫了千百次,終究還是沒敢點下去。我怕,我怕聽到什么我無法承受的內容。
他們到底在密謀什么?是關于那筆巨款嗎?還是關于給房子加名字的事?婷婷在電話里那反常的態(tài)度,那句“你自己查查”,難道她早就知道老趙有這么多錢?他們倆,一唱一和,到底想在我身上圖謀什么?
一個又一個可怕的猜測,像毒蛇一樣纏繞著我的心臟,讓我?guī)缀踔舷ⅰN腋杏X自己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給罩住了,而織這張網的,竟然是我最親近的兩個人。
就在這時,浴室的水聲停了。
我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把手機放回原處,慌亂地跑回了房間,心臟狂跳得像是要從胸腔里炸開。
我靠在門后,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能清晰地聽到老趙走出浴室,擦頭發(fā),然后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的細微聲響。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老趙回房間的。他推開臥室門,看到我直挺挺地坐在床邊,嚇了一跳。
“秀芳?怎么還沒睡?燈也不開。”
我沒有回答。黑暗中,我能感覺到他的靠近。當他溫暖的手掌即將觸碰到我的肩膀時,我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猛地站起來,打開了房間的燈。刺眼的光線下,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錯愕和關心。可此刻,這份關心在我看來,卻是那么的虛偽和諷刺。
“趙建國!”我連名帶姓地喊他,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我問你,你為什么要背著我,跟我女兒婷婷那么頻繁地聯(lián)系?!你們到底在密謀什么?!”
我的質問像一顆炸彈,在他臉上炸開了。他的臉色瞬間大變,從錯愕轉為震驚,然后是慌亂。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動我手機了?”
“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我把他的手機從床頭柜上拿起來,用力地摔在他面前,“你給我解釋清楚!那四百六十二萬是怎么回事?!你一個退休工人,哪來這么多錢?!你裝窮裝了九年,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可笑,特別好騙?!”
我的情緒徹底失控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九年的委屈、欺騙感和巨大的貧富差距帶來的羞辱感,在這一刻全面爆發(fā)。
“秀芳,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老趙伸出手想來拉我,臉上滿是焦急。
“別碰我!”我像被蟄了一樣,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這是我們在一起九年來,我第一次對他做出如此粗暴的舉動。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的表情凝固了,眼神里充滿了受傷和不可置信。
我不想再看他那張?zhí)搨蔚哪槪乙膊幌肼犓魏蔚慕忉尅N覞M腦子都是那串冰冷的數(shù)字和那些密密麻麻的通話記錄。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我轉身沖回我自己的小臥室,把門“砰”的一聲關上,然后反鎖。
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板,身體無力地滑落在地。我把臉埋在膝蓋里,放聲大哭。
06
門外,傳來老趙急切的敲門聲和他的解釋。
“秀芳!你開門!你聽我說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秀芳,錢的事,我可以解釋!我和婷婷聯(lián)系,也是有原因的!”
“你別這樣,我們九年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割在我的心上。相信?我還能相信誰?我最信任的伴侶,我最疼愛的女兒,他們聯(lián)手給我織了一張巨大的網,把我當傻子一樣蒙在鼓里。
我沒有回應,只是任由眼淚肆虐。哭聲漸漸變成了壓抑的抽泣。我想到那四百六十二萬,再想到自己卡里那可憐的兩萬塊,一種巨大的悲哀和無力感將我淹沒。我越想越心寒,越想越覺得這九年就是一個笑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的聲音消失了。我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什么也聽不到。
那一夜,我睜著眼睛直到天亮。凌晨三點多的時候,我隱約聽到客廳里傳來一聲長長的、充滿疲憊的嘆息。那聲音,屬于老趙。
可那又怎么樣呢?天亮之后,我們又該如何面對彼此?這段搭伙的日子,恐怕是走到頭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我就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吵醒了。我一夜沒睡,頭痛欲裂,拖著沉重的步子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竟然是我的女兒婷婷。
她神色慌張,眼圈發(fā)紅,顯然也是一夜沒睡好。
看到我,她二話不說,拉著我的手就往屋里走,嘴里焦急地喊著:“媽!趙叔給你打電話了?他是不是都跟你說了?”
客廳里,老趙正端著一杯水,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看到婷婷,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站了起來,欲言又止。
我甩開婷婷的手,冷冷地看著他們兩個:“你們倆還有什么好說的?演戲演夠了嗎?一個是我搭伙九年的伴侶,一個是我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女兒,你們倆合起伙來騙我!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媽!”婷婷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她“噗通”一聲在我面前跪下了,“媽,你聽我解釋!是我求趙叔的!是我不讓他告訴你的!跟他沒關系!”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也愣住了。
“你……你先起來!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