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三年后,我在新家的墻里敲擊我們的婚禮暗號
買下這棟便宜別墅時,我不知道墻里藏著什么。
直到深夜,總傳來指甲抓撓水泥的聲音。
丈夫說我瘋了,醫生說我壓力太大。
直到裝修工用鉆頭鉆開兒童房墻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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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塵中,我看見了那只戴著我們結婚戒指的骷髏手。
三年前失蹤的新郎,原來一直在家等我。
這棟別墅便宜得不像話。
中介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平淡地列舉著它的缺點:“房主急售,價格低于市價三成。主要是……之前有點小傳聞,說不太干凈。當然,這都是迷信,程太太,您和程先生都是高知,肯定不會信這個。”
我撫摸著庭院里干枯的薔薇枝,心頭莫名地被一種酸楚的熟悉感纏繞。這荒蕪的花園,這斑駁的廊柱,甚至空氣里若有若無的陳舊氣息,都像在夢里見過。丈夫程皓攬著我的肩,語氣輕快:“什么干凈不干凈的,價格實在就行!薇薇,喜歡嗎?我們終于有自己的家了。”
我們。家。
這兩個詞像小小的火苗,暖著我的心窩。和程皓結婚三年,一直租房住,能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帶小院的房子,是我最大的夢想。盡管這房子位置偏了點,看起來也久未打理,但中介報出的價格,實在讓人無法拒絕。
“就這里吧。”我聽見自己說,視線掠過二樓一扇緊閉的窗戶,心里微微一動,那后面……是什么房間?
手續辦得出奇順利。原房主是個神色匆匆的中年人,簽合同拿錢,幾乎沒多看一眼,仿佛甩脫了什么燙手山芋。搬進來的那天,陽光很好,驅散了別墅里不少陰霾氣息。程皓興致勃勃地規劃著哪里放書柜,哪里擺我的畫架,我們甚至還給未來的孩子預留了二樓采光最好的那間房。
“這里,以后就是兒童房。”程皓推開那扇門,灰塵在陽光里飛舞。房間空蕩蕩的,墻壁是普通的白色涂料,地面鋪著淺色木地板,除了格外冷一些,并無異常。
噩夢,始于搬進來一周后的那個深夜。
先是極輕微的,“簌簌……簌簌……”,像是老鼠在啃噬什么。我推醒程皓,他睡眼惺忪地聽了半晌,嘟囔著:“老房子嘛,有點動靜正常,睡吧睡吧。”
可那聲音漸漸變了。不再是“簌簌”,而是“嚓……嚓……嚓……”,一下,又一下,緩慢,滯澀,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摩擦感。像是什么堅硬的東西,在反復刮擦著水泥墻體。
聲音的來源,似乎就在隔壁——那間預留的兒童房。
我猛地坐起身,冷汗浸濕了后背。這一次,程皓也聽到了。他打開燈,側耳傾聽,臉色有些發白。“可能……是風刮到什么東西了?”他下床,去兒童房查看,半晌回來,搖搖頭:“什么都沒有。”
的確,第二天我們仔細檢查了兒童房的每一個角落,墻壁光潔,地板嚴實,連個老鼠洞都沒找到。
但夜晚降臨,那聲音如期而至。
“嚓……嚓……嚓……”
它變得愈發清晰,愈發執著。不再像是無意識的刮擦,更像是一種……企圖。仿佛有什么東西,被禁錮在堅硬的墻體后面,正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徒勞地想要破開障礙,傳遞出某種信息。
我開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睜著眼,耳朵捕捉著墻壁里任何一絲響動。它通常在午夜十二點左右開始,持續一兩個小時,有時會短暫停歇,然后又猛地響起,變得更加急促,更加絕望。
程皓的耐心漸漸耗盡了。
“林薇,你太敏感了!”他皺著眉,眼下有著和我一樣的青黑,“那就是房子熱脹冷縮或者水管的聲音!你能不能別自己嚇自己?”
“不是熱脹冷縮!”我尖叫起來,聲音嘶啞,“你聽!你仔細聽!那像是指甲!像是指甲在抓墻!”
我拖著程皓,沖到冰冷的兒童房墻壁前,把耳朵貼上去。那“嚓嚓”聲仿佛就在耳膜底下震動,帶著冰涼的觸感。
程皓猛地退后一步,臉色難看。“夠了!”他低吼,“林薇,你需要看醫生!”
醫生給我開了安眠藥和抗焦慮的藥物,診斷書上寫著“過度疲勞,神經衰弱,伴有輕度幻聽”。程皓看著診斷書,像是得到了某種證實,語氣緩和下來,勸我放寬心,多休息。
可我知道,我不是幻聽。
那抓撓聲是真實的。它不僅響在墻壁里,也開始響在我的腦海里。我變得憔悴,恍惚,無法集中精神工作。我甚至開始害怕進入那間兒童房,卻又忍不住在深夜獨自站在房門口,渾身冰冷地傾聽。
直到那天,我在打掃衛生時,無意間用濕抹布擦過兒童房靠近墻角的一塊墻面。白色的涂料被濕潤后,底下似乎透出一點不一樣的痕跡。我停下來,用手指輕輕摳刮。一小片涂料剝落下來,露出了里面灰暗的水泥墻體。
而在那粗糙的水泥表面上,有幾道極其模糊、幾乎被后續的涂料覆蓋完全的劃痕。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找來強光手電,貼近了仔細照。那不是隨意的劃痕!那似乎是……幾個字母?或者數字?筆畫斷續,難以辨認,但那種刻意為之的感覺,揮之不去。
“程皓!你來看!”我聲音發顫地叫他。
程皓走過來,俯身看了看,眉頭緊鎖。“舊劃痕而已,可能是之前裝修工人留下的。薇薇,你別再鉆牛角尖了,算我求你。”他的眼神里,除了疲憊,還有一絲我讀不懂的東西,像是……躲避。
矛盾在那一刻徹底爆發。我積壓了數周的恐懼、委屈、不被信任的憤怒,如同火山般噴涌而出。我指責他不在乎我的感受,不把我當回事。他則說我無理取鬧,精神出了問題。
激烈的爭吵中,我沖口而出:“我要把這墻砸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程皓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嚇人:“不行!不能砸!”
“為什么?”我盯著他,心中的疑竇瘋狂滋長。他這過激的反應,太不尋常了。
“這是承重墻!亂砸會出事的!”他幾乎是吼出來的,眼神閃爍,“房子結構會受影響!你懂不懂!”
承重墻?我雖然不懂建筑,但這間房在二樓,位置似乎并非主要的承重結構。他在撒謊。
我不再和他爭辯。第二天,我直接聯系了裝修公司,謊稱墻壁滲水需要檢查,定好了施工日期。我沒有告訴程皓。
施工那天,程皓正好出差。我站在兒童房里,看著兩名裝修工人擺開工具。電鉆接通電源,發出沉悶的轟鳴聲。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掙脫胸腔,手心里全是冷汗。
“師傅,就從這里開始。”我指著那塊有劃痕的墻面,聲音抑制不住地發抖。
工人點點頭,戴好護目鏡,舉起了電鉆。尖銳的鉆頭抵住白色的涂料墻面。
“嗡——!!”
刺耳的聲音響起,粉塵瞬間飛揚開來。涂料層和下面的石膏板被輕易鉆透。鉆頭繼續深入,碰到了堅硬的水泥。
“吱嘎——嘎——”鉆頭與水泥摩擦,發出令人不適的噪音。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著那個逐漸擴大的孔洞。
突然,工人的動作頓了一下,他關掉了電鉆,疑惑地“咦”了一聲。
“怎么了?”我緊張地問。
“老板娘,這里面……好像不太對勁。”他湊近那個黑洞洞的窟窿,用手電往里照,“水泥層后面,好像是空的?不對……有東西……”
另一種味道,混合在粉塵的嗆人氣息里,隱隱約約地飄散出來。那是一股難以形容的,沉悶的,帶著塵土和某種……腐敗氣息的味道。
我的胃開始抽搐。
另一名工人拿來了一把小錘和鑿子,小心翼翼地擴開那個孔洞。碎片簌簌落下,窟窿越來越大,后面露出的,不是磚石,也不是預想的空腔,而是一片暗沉、粗糙的,像是……木板的東西?
工人們對視一眼,表情都嚴肅起來。他們開始用工具撬那塊“木板”。隨著“嘎吱”一聲令人牙酸的巨響,一塊看起來像是老舊夾板的東西被撬了下來,露出了后面真正的——
不是木板。那是一個被粗糙封死在墻體里的,狹窄的,黑暗的夾層空間。
濃烈的、無法形容的惡臭如同實質的沖擊波,瞬間從那個黑暗的洞口噴涌而出,充斥了整個房間。一個工人當場干嘔起來。
而我,在那令人作嘔的氣味和彌漫的灰塵中,借著工人手里顫抖的手電光,看到了——
一只從黑暗夾層里垂落出來的,手臂的骨骼。
森白的指骨,維持著一個向前伸出的、絕望的姿勢。而在那無名指的指骨上,套著一個東西。一個即使蒙滿了厚厚的灰塵,也依然在昏暗光線下,反射出一點微弱而熟悉光芒的——鉑金戒指。
那戒指的款式,簡單,素雅,內圈刻著我和他的名字縮寫縮寫,以及那個對于我們而言,意義非凡的日期。
是我親自為他戴上的。是三年前,在我們那場溫馨卻突然中斷的婚禮上。
是程皓。
是我找了三年的丈夫程皓。是在我們原本的婚禮當天,留下一條語焉不詳的短信,就此人間蒸發的程皓。
原來,他沒有逃婚。
原來,他一直沒有離開。
原來,他就在這里,在這面墻里,在我們規劃給未來孩子的房間里,等了三年。
那夜夜的抓撓聲……
是我出現幻覺那晚,在我們激烈爭吵后,我獨自睡在冰冷的床上,半夢半醒間,除了抓撓聲,似乎還聽到過一陣極其微弱、仿佛隔著厚厚水層傳來的悶響。那不是錯覺。
“咚…咚…咚…”
那是我們的婚禮暗號。他曾在神父面前,用這個節奏輕輕敲擊我的手背,低聲說:“以后這就是我們的摩斯密碼,意思是‘別怕,有我’。”
灰塵落定,黑暗的墻洞像一張噬人的嘴。那只戴著婚戒的骷髏手,靜靜地懸在光與暗的交界處,保持著生命最后時刻,向外探求的姿態。
世界在我眼前轟然崩塌,碎裂成一片片染著絕望和真相的尖銳碎片。我沒有尖叫,只是癱軟下去,望著那只手,失去了所有聲音,所有力氣。
下一個,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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