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一生結交了許許多多的黨外朋友,其中交往最久、交情最深的,當屬愛國民主老人章士釗。今天帝哥想說說毛澤東和章士釗在建國后的一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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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士釗
1957年,在全國政協組織召開的中共向民主黨派征求意見的座談會上,章士釗對黃炎培提出的“歷史周期率”深表贊同,他希望中共不要走國民黨那條腐敗自毀、丟失政權的路子,能夠永遠保持廉潔奉公、不謀私利的優良傳統。
章士釗還十分關注中共高層的團結,希望中共與各民主黨派同舟共濟,不發生齟齬,他在會上說:“物必自腐而后蟲生,譬如一個水果,表皮壞了一些不甚要緊,削去一些并無損果子的味道,唯果子自核心處腐爛生蟲,雖表面光澤尚存,但從里往外逐漸腐蝕,最終此果不可食。”
章士釗這番話不是講反腐敗的,而是講領導層團結的,他直言不諱地說:“共產黨是國家興旺之柱石,猶如果實之核心;社會其他方面有些毛病較易糾正,唯共產黨核心之健全最重要;共產黨的核心團結和健全是十分重要的,我們是革命的政府,不能像宋太祖一樣,得到天下后就殺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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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士釗書法作品
章士釗的這番話完全是出于對中共的熱愛,是對歷史反思后得出的真言,也是肺腑之言。然而隨著反右運動的深入開展,章士釗因苦口良言不中聽而獲罪,他成了許多批判會上的火力噴射目標,不得不在大會小會上作檢討,卻又總通不過。批判章士釗的人當然是矯枉過正,調子越來越偏激,有人甚至提出:要把章士釗劃入“章羅聯盟(章伯鈞和羅隆基)”中,劃為大右派。
章士釗得知自己要被劃入右派后大怒:“搞什么名堂?我就不相信可以這樣搞的,我要給毛主席寫信!”他連夜給毛澤東寫了一封申訴信。
毛澤東收到章士釗的信后,給全國政協寫了一封信,信中說:章士釗雖然有些言論過火過激,但他對共產黨是沒有惡意的,他的用意是好的,大可不必對他興師動眾;他是我的師長,以后不要大會小會批判他了。
在毛澤東的力保下,章士釗最終沒有被打入右派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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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和章士釗
1965年,章士釗用文言文寫作的鉆研柳宗元的著作《柳文指要》殺青了,他將書稿分兩部送給毛澤東閱覽。毛澤東不僅通讀了《柳文指要》的書稿,而且提出了修改意見,還改動了幾個地方。毛澤東將書稿看完后,表示同意出版,并把下半部書稿推薦給康生看。
當時康生并不十分清楚章士釗與毛澤東的關系,他看了沒幾頁,就覺得《柳文指要》的書稿與“無產階級專政”是兩回事,極力反對出版。毛澤東只得把已經還給章士釗的上半部書稿要來,讓康生細看,他又給章士釗寫了封欲言又止的信,信中說:
行嚴先生:
來信及指要下部都已經收到,已經讀過一遍。上部也還想再讀一遍,另有友人也想讀。大問題是唯物史觀問題,即主要是階級斗爭問題。但此事不能求之于世界觀已經固定之老先生們,故不必改動。嗣后歷史學者可能批評你這一點,請你要有精神準備,不怕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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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指要》
毛澤東的一些談話和給章士釗的信,都說明他對《柳文指要》是持肯定態度的。康生自然很會察言觀色,他馬上急轉彎,說章士釗85歲了,能寫出如此著作,實非易事,毛澤東的評價是十分中肯的。就這樣,這部傾注章士釗后半生心血的著作,總算在政治上通過了。
但《柳文指要》即將出版時,“運動”爆發了,出版機構一直拖到1970年,才開始著手出版。此時康生又節外生枝,非要章士釗按馬列主義的觀點將全書進行修改。章士釗本來就對造反派隨意用古人打今人的做法窩了一肚子火,此時他得知書稿要修改,更是怒發沖冠:連柳宗元也要為“運動”來服務了?否則就要一棍子打死?
章士釗經過再三考慮,又提筆給毛澤東寫信“進言”了,他在信中說:“我不相信人類有不可變更的觀點, 也沒有聽說過天下有走不通的道路。”
毛澤東收到章士釗的來信后,表示《柳文指要》可以出版,他還作出批示說,對像章士釗這樣的老先生、這樣的黨外人士,“不能求之于世界觀已經固定之老先生,故不必改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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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士釗
1971年,《柳文指要》終于出版了。“運動”期間,中國大陸出版的有關古典文學的著作只有兩本:一本是后來受到詬詈的、借古說今的緊跟“路線斗爭形勢”的《李白與杜甫》,另一本就是章士釗經得起歷史考驗的文化著作《柳文指要》。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時,周恩來還送了他一套《柳文指要》作為禮物,這套書現珍藏于美國國會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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