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憫農詩人李紳:當詩意掩蓋荒誕
文/靉靆寂遯
江南的冬天濕冷刺骨,寒風裹挾江水冰涼,穿透百姓簡陋的屋瓦,仿佛將人間溫情凍結。晚唐的李紳,高居官位,權傾一方,卻以令人難以置信的奢靡彰顯身份。每天三百只雞被宰殺,只為取那細小如豆的雞舌,剩余雞肉堆成白骨山,腐爛發臭,酸腥之氣隨風飄散,百姓呼吸皆苦。有人勸他:“大人,何不分些肉給百姓?”他冷笑:“給他們?浪費。”三九寒冬,小妾一聲想喝蛤蜊湯,立刻下令,全城百姓鑿冰挖蛤蜊,手腳凍裂,血洇冰面,蛤蜊寥寥,他怒斥懶惰。這般荒誕,如小說般離奇,卻真實記載于《舊唐書》《新唐書》中,史書冷峻的字句像冰刃般刺入讀者胸膛。
更具諷刺的是,這位高官年輕時曾自稱清貧書生,寫下流傳千古的《憫農》:“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以及“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一手書寫悲憫,一手踐踏百姓,權力與制度的荒誕在他身上呈現極致。權力放大了人性,也讓廉價道德口號成為裝飾品。年輕時,李紳借同情農苦攀登仕途,悲憫是通行證;高位時,詩句成名片而非信仰,他甚至可能早已忘了那些詩。正如《孟子》所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李紳的行為,是對這句話最赤裸的反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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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紳像 圖源網絡
唐代晚期,土地兼并嚴重、賦稅沉重,農民耕種辛勞幾乎與牲口無異,糧食大半被官府或地主收取,饑餓與剝削如影隨形。《新唐書》《資治通鑒》多有記載。李紳的蛤蜊湯,是權力者隨意揮霍的象征,而底層百姓的血淚則是制度荒誕的注腳。正如古語:“民惟邦本,本固邦寧。”百姓的困苦才是國家存續的基石,而高位者的縱欲是對這一基石的踐踏。
李紳的荒誕讓人想起《韓非子》所言:“法不阿貴,繩不撓曲。”制度的荒謬、權力的任性,使法與道德成為空洞口號,美麗的詩句只能掩飾現實的血腥。人性在權力面前裸露無遺:貧窮時說漂亮話,富貴時享極致權力。廉價的悲憫易濫用,動人的詩句掩蓋冷酷現實,正如杜甫所言:“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詩意動人,現實卻無法兌現。
《憫農》千古流傳,不是因詩人偉大,而是苦難持續。人們在詩句中寄托善意,幻想詩人為弱者發聲、士大夫有良知,然而李紳并不比任何人高尚。真正的救贖不在文字,而在行動與制度變革。《論語》有言:“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認清現實,才能思考改變,而非依賴美麗的語言。
李紳的荒誕如鏡,照見權力與制度對人性的扭曲。現代社會亦如是,無數口號、公益廣告、網紅言論都可能像《憫農》,掩蓋荒誕。文字能打動心靈,但行動才有重量。正如柏拉圖所言:“理念雖美,現實更需行動。”美麗表象無法改變苦難,高尚言辭掩蓋不了血汗與犧牲。引用陸游《秋夜將曉出籬門迎涼有感二首》:“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詩句感人,但若沒有行動,終成空談。
晚唐冬夜,李紳端著蛤蜊雞舌湯,在暖閣輕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詩句仍動人,湯仍鮮美,百姓仍凍餓。美麗詩句掩蓋不了現實,廉價悲憫拯救不了人命。蛤蜊湯,比農夫的命更重要,這就是歷史的殘酷,也是清醒的警示。歷史從不憐憫,現實從不退讓,唯有清醒、行動與制度變革,才能真正拯救苦難者。
因此,讀《憫農》之時,讀者應穿透詩句的光彩,看清權力與制度的暗影。古人有言:“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可黃金屋與顏如玉,如果建立在百姓血汗之上,再美也不過是虛妄。李紳的憫農詩,永遠提醒后人:詩句能慰藉心靈,卻不能救命,行動與清醒才是人間的真實救贖。
作者:靉靆寂遯,閑散之人,半生已過,喜讀書,愛閑行,于文字間自省自樂。若有閑心,可隨緣造訪拙頁,與我共話浮生。服務號:靜觀澤-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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