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9月10日,北京城中,秋風蕭瑟,霜落梧桐。
大會堂浙江廳中,兩位大人物面對面地坐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無聲無息的硝煙。
他們便是兩位開國元帥賀龍與林,賀龍開門見山,略微生氣地問道:
“林總你對我有什么想法,就當面直說吧!”
林停頓片刻,然后搖搖頭不緊不慢地說道:“賀老總,我怎么會對你有意見呢!”
賀龍一雙虎目看著林彪,繼續問道:“哎,林總,意見多多少少是有點吧?”
林又停了一會,然后陰著臉,似乎想起什么事一般,緩緩說出:“要說有,也只有一點點。”
看著賀龍疑惑的眼神,林彪接著說:“你的問題可大可小,關鍵在一個問題,看你以后支持誰,反對誰。”
林為何會說出這句意味深長的話?
林與賀龍之間,到底有什么矛盾,他為何一定要拉對方“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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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凄涼的晚年生活
1966年12月,北京城中,掀起了一股“打倒賀龍”的風。
眼見山雨欲來,周總理急忙將賀龍夫婦,接到自己的住處保護起來。
鄧穎超亦是考慮周全,安排秘書用便簽記下賀龍夫婦想吃的菜,然后安排廚房去做。
有時,周總理會讓人將自己的飯帶到賀龍住的地方,利用吃飯的時間,與賀龍夫婦聊天。
在周總理夫妻細心地照料下,賀龍夫婦度過一段較為安逸的時光。
林等人沒打算放過賀龍,在賀龍住進周總理住所后的一個多月,他便開始向賀龍發難。
首先,林在一次軍委會上,痛批賀龍是土匪,誣陷賀龍在各軍區、各軍種拉幫結派,誹謗賀龍奪權。
然后,林等人通過運作,搞到一封誣陷賀龍30年代“勾結蔣介石”的舉報信。
隨后,他們假意安排調查組前去核查此事,調查組成員都是他們的人,自然全是收集對賀龍不利的資料。
此時的賀龍夫婦,正在北京西山居住著。
因為當時周總理身邊也出現了兩派,就連朱老總的箱子都被撬了。
所以為了賀龍夫婦的安全,周總理才派人將他們送到北京西山保護起來。
任誰也沒想到,他們的觸手竟然也伸到了西山。
以“防止有人批斗賀老總”的借口,不允許賀龍夫婦拉開嚴實緊閉的窗簾。
接著,他們還將被褥、枕頭等物件全部收走,讓賀龍夫婦睡在又冷又硬的床板上。
此外,他們又以“水源困難”的理由,每天只給賀龍夫婦一壺水。
這一壺水就連洗漱都不夠,更別說喝了。
更何況此時的賀龍已71歲,還患有糖尿病,沒有足夠的水喝可是會要命的。
在伙食上,他們也是毫不留情,只給極少的米飯和清水煮的蘿卜、青菜以及干癟的豆角。
本就身體不適的賀龍,在折磨中日漸消瘦,病情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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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病情加重,死于醫院
一次,正在讀書的賀龍忽然說不出話來,妻子薛明一番檢查后,意識到他可能得了腦缺血失語癥。
于是,她急忙通知醫生,將賀龍送去醫院。
醫生根本沒有仔細檢查,便在病歷本上寫下“詐病”兩字。
腦缺血失語癥的療程一般是15天,醫生見到賀龍語言能力基本恢復后,5天便命令他出院了。
賀龍備受折磨的同時,另外一邊的林等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偽造了許多證據,誣陷賀龍。
由于林等人的插手,毛教員被蒙蔽了,一時之間也誤以為賀龍有錯,所以就沒有繼續保護他。
此時的周總理雖有心幫賀龍,但他也是無能為力,只能讓賀龍繼續在西山待著。
1969年6月9日早晨5點30分,賀龍因為糖尿病變嚴重而出現酸中毒,被緊急送到醫院。
因為收到特別的指示,所以醫生并沒有做好針對酸中毒的搶救準備,更不會有能治療該病的專家出現。
8點55分后,賀龍才被送進病房,一個半小時后,才開始搶救。
10點55分時,賀龍的血壓急降,生命垂危。
這時,主治醫師才向院方提出,必須請有經驗的專家來才能搶救過來。
院方同意了,但為了不讓專家知道這是賀龍,竟采取了“背靠背”的會診方式。
13點30分時,心腎科、呼吸科、放射科的專家都來了,可卻偏偏沒有代謝科,要知道糖尿病引起的酸中毒可是屬于代謝科。
這些專家來了之后,無法見到賀龍,只能通過醫生的匯報、化驗結果與X光片進行討論研究。
這明擺著是整賀龍,而且他在被送往醫院時,相關人員不讓任何人陪同。
最終,在15點14分時,開國元帥賀龍孤零零地在醫院離開了人間。
想當年,他拿著兩把菜刀起義,振臂一呼,湘西子弟云集響應。
后來,他又拒絕了高官厚祿,毅然追隨信仰,領導了南昌運動。
從此,他堅定不移地跟隨組織,共同進退,攜手向前,在抗日戰爭與解放戰爭中立下無數功勛。
這位從戰火淬煉出來的元帥,怎么也無法料到自己有天會背上“通敵篡權”的惡名孤獨、悲涼地死去。
造成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是他昔日的戰友。
昔日惺惺相惜的兩人,最終會成為水火不容的“敵人”,亦是誰都無法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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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兩位元帥的3大矛盾
細細看來,賀龍與林兩位元帥,一共有3大矛盾,造成了后來的局面。
其一,還在延安之時,他們便因為一件事產生了隔閡。
1942年,組織在延安開展了整頓內部的運動,在此期間,賀龍的妻子薛明與林彪的妻子葉群產生了矛盾。
薛明與葉群本是同學,兩人關系還不錯,因此薛明十分了解葉群的過去。
在沒來延安之前,年紀輕輕不懂事的葉群,在朋友的介紹下,曾在屬于敵軍的廣播電視臺當過播音員。
她還參加了青年戰地服務訓練班,并與青訓班的軍官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此外,葉群還給CC派旗下的報紙投稿,參加舉行的演講比賽。
薛明好心好意,以一名共產黨員的使命感,真誠地勸說葉群,讓對方向組織交代一切。
沒曾想葉群立馬翻臉,先是大聲叫喊,隨后又哭又鬧。
薛明見狀,知道勸說無用,便拉著葉群去到中組部,并把自己寫的揭發材料交給工作人員。
相關人員一見是林的妻子,不敢馬虎,便告訴薛明,要先向上級匯報才行,并讓他們先回去。
正在前線打仗的林知道這事后,大為老火,從此和葉群一起,開始記恨賀龍夫婦。
1965年之時,葉群為了幫林說服賀龍合作,曾去賀龍家走動。
薛明出于禮貌,便去林家回訪。
她在與葉群閑談期間,對方突然蹦出一句話:“過去你說了我很多壞話,只要你以后不說,我就既往不咎了。”
葉群說的,便是薛明在延安時檢舉她的事。
薛明聽完葉群的話后,沒曾想對方肚量如此之小,記恨她這么多年。
她又不好發火,只得不悅地說:“過去發生的事,你我心知肚明。”
從此,賀龍夫婦與林夫婦的關系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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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兩位元帥的職權之爭。
1959年,廬山之后,彭老總罷官,林彪上位,主持軍委工作。
此時的賀龍是軍委高層,與林一起共事。
賀龍雖不喜林的為人處世與做事風格,但還是盡可能地配合對方,做好軍隊建設工作。
1962年,林舊疾復發,外出休養,基本不參加軍委高層的會議。
但軍隊建設的許多重大問題,都得有人來拍板來才行。
林休息了,賀龍與聶榮臻兩位老帥便挑起了重擔,主持軍委的日常工作。
賀龍也知道林的性格,所以每當軍委做出什么決定后,他總是給林匯報一聲。
即便如此,林還是覺得自己在軍隊的地位動搖了。
他故意讓葉群給軍委打電話,轉達他身體不好,軍委有什么事不必給他請示了,大一點的問題,軍委高層決定就行,重大問題請示毛教員和中央就好。
林此舉不過是想試探一番,好比古代一些宰相,借著身體不適,打著告老還鄉的旗號,實則是玩以退為進的戲碼。
他們希望百官和皇帝勸阻自己,以此顯示自己的不可或缺。你來我往,客套一番后,再心安理得地留在宰相大位。
林估計也想這么玩,但沒有想到組織不按套路出牌。
考慮到他的身體情況,經過討論后,毛教員點名賀龍主持軍委日常工作,高層一致同意。
林知道賀龍頂了自己的位置后,心中不爽,自以為賀龍被奪了他的權。
賀龍主持軍務期間,做了許多的工作,比如積極推行“郭興福教學法”,普及“尖子”經驗,搞全軍大比武等。
這些工作得到了毛教員和高層的一致表揚,林見狀愈加不滿。
思來想去,他便讓葉群借“大興調查”之風,搜集大比武的“罪證”。
葉群蹲點某軍區某部,寫了幾份報告,夸大了大比武中存在的形式主義。
接著,林等人又大搞輿論,不斷誣陷肖向榮、羅瑞卿等人。
要知道這些人都與賀龍交好,可謂是賀龍推行軍委工作的得力干將。
肖、羅被陷害倒臺之后,賀龍也知道是林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此事過后,兩人的矛盾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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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林意圖籠絡賀龍,遭拒絕
林也使用了不少計謀誣告賀龍,但毛教員十分相信賀龍,還曾說要當賀龍的“保皇派”。
林意識到打倒賀龍不容易,便開始轉變策略,想要籠絡賀龍。
而毛教員此刻也意識到林、賀兩人有矛盾,為了緩解兩人之間的問題,他特意讓賀龍去找林彪談談,這才出現了開頭的一幕。
林恩威并施,想要賀龍支持他。沒曾想錚錚鐵骨、正氣凜然的賀龍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
賀龍說:“林總,我跟著黨走了這么多年,支持誰,反對誰你還不清楚嗎?”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林表示,誰反對毛教員,反對中央,他就反對誰!誰支持中央,支持毛教員,他就支持誰!
林聽完這話后,臉一陣紅一陣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至此,賀龍正式與林決裂。開始不遺余力,想法設法搞倒賀龍。
在林等人的合作下,賀龍最終還是被整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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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重獲清白
賀龍去世的兩年后,林的陰謀被組織識破,他與葉群等人趁機叛逃,最終墜機而亡。
烏云會有散開之時,雨過終究會迎來普照的陽光,邪惡之人終究會被歷史審判。
在清理林集團犯罪材料之時,毛教員也逐漸意識到自己當初被林蒙蔽,錯怪了賀龍。
1973年2月,毛教員在北京住處的游泳池旁,想到與賀龍的種種,他不由得淚眼朦朧,對著身邊的人說道:“我有缺點,聽一面之詞!”
同年12月,在軍委的一次會議上,毛教員悲傷地說道:“賀龍的事搞錯了,我要負責。”
此后,在毛教員的推動下,賀龍元帥的名譽得到了恢復。
1975年,賀龍元帥的骨灰被安放到八寶山革命公墓之中。
儀式之上,周總理帶病參加,并且親自致悼詞,高度評價了賀龍元帥的一生。
在向骨灰和遺像鞠躬時,按常理是三鞠躬,但周總理卻一連鞠了8個。
這8個躬里,有周總理對這位開國元帥的無上敬意,有對南昌起義時同生共死的追憶,也有對不能保護好賀龍的悔恨。
長江滾滾,英雄已逝。賀龍元帥光輝的一生,會被歷史銘記。正義之士,會被時間鐫刻成一座豐碑,供后輩瞻仰。
參考資料:
1、安熠輝.賀龍元帥蒙冤始末[J].黨史縱橫,2003,(09).
2、顧永忠.賀龍與林彪結怨始末[J].黨史文苑,20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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