刖yuè人守囿yòu車——殘酷的刖人青銅器（中）

六、刖yuè人守囿yòu車

刖yuè人守囿yòu車春秋

山西聞喜縣上郭墓地7號墓出土

現藏：山西青銅博物館

高9.1厘米，長13.7厘米，寬11.3厘米。

這是一件青銅箱式六輪車，造型小巧，單手就可以托起。車子雖小，卻裝飾有猴、虎、鳥等14個立體動物，栩栩如生。

小車距今已經兩千六七百年了，但車上可以自如轉動的部件達到15處之多。小車的六個輪子可以轉動，6處；車上頂蓋是活動的，正中間那只調皮的猴子是個提手，提起猴身，便可打開廂蓋，2處；車廂后面的兩扇車門可開合，2處；人手臂下的門栓可以滑動，1處；最后4處也是最神奇的，車頂上的四只小鳥，只需朝它們吹口氣，就會像風車一樣，原地360度旋轉，能夠轉動是因為小鳥體內有一個小支柱做有間隙的支撐，小鳥體內灌鉛，上輕下重，轉動就靈活自如。

車子左右壁飾鳳鳥紋，以高浮雕的小獸間隔。車廂四角各有一獸，獸頭部有角，卷唇尖耳，目凸出，四足附于車身拐角處，頭扭向背面作回首狀，卷尾。

車輪上趴著老虎。

車廂門旁立著一個被砍掉了左腳，拄著拐杖的小人，他頭戴尖頂帽，右臂彎曲，腋下夾著門栓，是一個遭受了刖刑的人。“刖”是古代的一種酷刑，砍去受罰者的左腳或雙腳。“囿yòu”是古代貴族豢養珍禽異獸的動物園。《周禮?秋官》中說：“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關，宮者使守內，刖者使守囿，髡者使守積。”就是說受了刖刑的人要派去看守貴族的動物園。小車上有猴、鳥、虎等眾多動物和刖人的形象，與《周禮》記載相吻合，所以考古學家為它起了“刖人守囿車”的名字。

刖人的背后刻了一只燕子，可能與他的身份是東夷或者淮夷有關，也可能是匠人對遭受刖刑的人寄以同情，希望他們身體雖然殘疾，仍然能有自由飛翔的心靈。

這輛小車的功能并無定論，它可能是弄器，即貴族的玩具，也可能是貴族女性的化妝盒、首飾盒。

七、刖人守囿車、聞喜上郭城址和邱家莊墓群

刖人守囿車1989年出土于山西聞喜縣上郭墓地M7，這座墓為一棺一槨，墓主人頭北向，在頭骨右上角放置小車和一件小匜鼎，另有陶鬲、玉玦、圭各一件。當年盜墓活動猖獗，發掘者張崇寧先生緊急將小車帶回太原保管，在火車上還險些與警察發生誤會。

上郭城址和邱家莊墓群位于山西省運城市聞喜縣東南的鳴條崗東端，西臨涑sù水河，遺存以東周時期為主，1959年墓群首次發現，此后做過多次考古發掘。出土有荀侯匜、賈子匜、陳信父壺、刖人守囿車等青銅器，據說子犯編鐘也被盜自此地。2020年勘探上郭城址為長方形，面積在40萬平方米以上。

綜合判斷，學者認為此地便是“古曲沃”所在，即746B.C.晉文侯去世后，晉昭侯將其叔叔成師封為“曲沃桓叔”的曲沃，此后經過67年三代人的戰爭，殺五晉侯逐一晉侯，678B.C.小宗打敗大宗，盡并晉地而有之，周王封晉武公為諸侯，史稱“曲沃代翼”。

典籍記載晉文公重耳去世后葬于曲沃，未來期望有所發現。

刖人守囿車大量使用分鑄的方式。分鑄法在春秋時逐漸取代渾鑄法，提高了工作效率，在鑄接、焊接工藝的加成下，又可以鑄造出極其復雜精巧的器物。

刖yuè人守囿yòu車既是獨特的藝術品，又體現了晉國高超的鑄造技藝，還是古代刑罰制度的實證，堪稱山西青銅博物館的鎮館之寶之一。